她不會為了得到某一個人而改變自己的生活。
於是,郭束生再一次來找她時,冬明就把這個事情說了。
「我昨天回來想了想,你家裡條件那麼好,沒必要跟我一起吃苦。」
郭束生有短暫的愣神,這個事情像一塊冰冷的硬鐵,很難消化。
他想,沒事,只是沒有緣分。
本來一開始也覺得兩個人沒什麼可能。
他開始往回走,走著走著,警察所門口站著來送飯的家屬們。
警察們不包吃包住了,其他人都有家裡人來送飯。
郭束生在旁邊看了一會兒,直到這些家屬離開,他才繼續往回走。
他回去以後,又開始看書,不想再出去了。
房間裡開始有了悶悶的咳嗽聲,他才想起來前兩天似乎自己總是出去,都沒怎麼咳嗽。
原本的眼神再一次暗了下去。
他的生命過於單調乏味,外部對於時局的恐懼,內部對於親情的不牢固,讓他對於張冬明這樣的人,本能地想要靠近。
他又想起張冬明的事情,想起了張冬明說的話——
其實認真想想,張冬明那個話的意思不是嫌棄他病秧子,而是不想他過苦日子。
他……以後要怎麼過?
這是他過去從來沒有想過的問題,他一直長在這裡面,以前覺得活著就行,現在又希望自己能做點什麼。
因為從小身體弱,再加上他守規矩愛讀書,家裡人並沒有把他看管得很嚴,他開始偷偷往外跑。
一個書生,能做什麼?
賣字畫掙錢?還有做飯。
冬明當警察,那麼忙,到時候肯定就是他負責一下做飯的事情。
柴米油鹽……都得操心。
他開始讓自己的跟班幫忙打掩護,然後每天一大早就出來賣字畫。
這是他以前從來沒有經歷過的事情。
儘管兩天下來才賣出去一副,錢少的可憐。
這樣能行嗎?
他開始算兩個人大概每個月要花多少錢。
他去那些鋪子看,結果柴米油鹽都貴。
「怎麼會這麼貴,其他人怎麼活下來的……」他像是第一次來到了真實的世界,焦慮,但是整個人踩在了地上,心裡沒有那種空蕩蕩的虛無感。
如此一來,他反而不怎麼生病了,人也有了一些力氣。
「嘿,你去那些鋪子裡買當然貴了。」有一個人見他出來買這些,就忍不住說道「你得去找那些個人賣的,至少便宜一半。」
便宜這麼多!
下午,唐先書結束了一天的戶籍調查,準備回家吃飯。
她路過這邊時,正好就遇到了滿面紅光一看就是幹了大事的郭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