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都是為了求活。」
「在低端局,這種背景的副本,求活成功的人類至少有八成,只要能發現魔盒,向魔盒祈願,成功率更是可以高達九成九,當然,僅我所見而已。到中端局和過渡局之類,也還行,求活成功的概率有三到五成,不過在這些副本里,副本原有的魔盒便很難被人類發現或激活了,有時候甚至是魔盒就在人類臉上,人類也不會在意。」
「而在高端局,這種求活成功的,我只見過三個。」
「這裡,就是第三個。」
「另外兩個,一個投了潘多拉,一個已經徹底扭曲,活也是死。」
「我們的現實世界也處在相似的境地,」男人說,「總要選一個,為什麼不在合適的裡面選一個寓意最好的?」
「不論天空城的現在怎樣,至少過去,它成功飛升了,躲避了末日,創建了新世界。」
「這裡成功過。所以,我想把我的希望留在曾出現過希望的地方,這一點也不奇怪。」
鏡子道:「這裡成功,全都是魔盒的功勞。」
男人搖頭:「第一,魔盒不會自動打開,也不會毫無條件地實現祈求者的願望。魔盒會應下交易,同樣也是因為對祈求者有所求。本質上,魔盒與祈求者是等價交換。」
「第二,魔盒不是無所不能的神。只有魔盒和祈求者,沒有無數人類一代又一代的努力,天空城走到80.0也不會成功。」
「第三,也是最關鍵的一點。」
「天空城的元氣利用裝置,是陳歲和帶領團隊研發成功的。」
「魔盒可以創造很多奇蹟,可這並不代表,人類不能同樣創造奇蹟。魔盒能給予人類的,只會是武器,不會是勝利。當然,這可不是白給的。凡饋贈,皆有代價。」
鏡子微微一震,望向男人。
「那你們的世界呢,」它問,「可以創造奇蹟嗎?」
「當然可以。」
男人揚起笑容,答得篤定。
彩繪畫卷也隨男人的眉梢輕輕一揚,到此結束。
萬花筒飛速黯淡褪去,鏡中通道混亂的光芒熄滅。
黎漸川和寧准同時從深黑而又古怪的精神視野中抽離,都下意識閉了閉眼睛。
「這就是你一直在找的人嗎?竟然真的找到了呀……」
忽然,一道屬於小女孩的聲音在面前響起。
黎漸川倏地睜眼。
一個梳著羊角辮,與陳歲和幼年時期很有幾分相似的小女孩從通道牆壁內探出半邊身子,好奇地看著他身旁的寧准。
十年過去,這面鏡子竟然凝成了人形。
寧准似乎對此並不驚訝,還對小女孩眨了眨眼:「看到我了,還敢出來,真不怕我吃了你?」
「監視者們都說你是異類、大魔頭、吃監視者不眨眼的怪物,」小女孩也眨了眨眼,「但我不信。再說了,人類都喜歡在心上人面前注意形象,你現在是半個人類,你的心上人還在這兒,你要注意形象,肯定不會吃我的。」
寧准被逗笑,從魔盒內取出一個怪模怪樣的糖果丟過去。
「我擔保,他肯定不會吃你,」黎漸川也笑起來,「我們這次來,只為完成副本時間十年前的那場交易的最後部分。」
剛才一幅彩繪畫卷,已經向黎漸川展示了當年那場交易的始末,現如今,這場交易要說還有什麼未完成,那便是King曾遺留在歡喜溝的部分力量與記憶還未被取走。
這也是黎漸川進入這個副本的主要目的。
「你留下的只有鑰匙,東西不在我這兒。」鏡子道。
這一點黎漸川自然知道。
東西在歡喜溝,按King設定,只有他解謎成功,才會被他的精神力量激發現身,其餘玩家或條件皆不可能。
「鑰匙是什麼?」黎漸川問。
彩繪畫卷關於鑰匙的部分被模糊了。
鏡子歪了歪頭:「不是實物,就是一句話,叫『眼見非實,所言有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