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天,一名手持奇異物品的少年撕裂空間潛入。
「這東西好像有點意思……」
少年取出一個與漆黑盒子幾乎完全一致的盒子,嘗試把鏡子往裡塞:「奇怪,明明大小合適,塞得進去,可怎麼就是關不上蓋子?難道真不是奇異物品?算了,不費勁了,時間有限,還是找線索吧……」
與此同時,一名自稱女巫的女學生走進警局,口稱鏡子為邪神。
警察搖頭不信,勸她學習壓力不要太大。
女學生無奈離開,走入暗巷,抬手在臉上一抹,便換了一張臉。
暗巷中等待的男人掃了她一眼,低聲道:「這次是陣營戰,打的不止是玩家,還有信仰。」
「我們作為暗中的邪神擁護者,弱,敵人作為龐大的無神論群體,強。按目前規律,時間線會再跳躍兩次,每次半年,我們總共擁有一年的時間跨度,要想贏,眼下的局面必須要在一年之內改變。」
「我明白。」少女頷首,然後眉眼一動,像是發覺什麼一般,向某個方向望了一眼。
「好像有人在窺探我們。」
她皺眉道。
「走。」
男人立刻起身。
兩人迅速消失在黑暗之中。
被少女觀察過的某個方向,無形的力量上浮擴散,蔓延城市,細看其根源,卻是來自於警局的一角。
是鏡子。
它被玩家的氣息驚動,終于于沉睡中好奇地探出了觸角,感知向這些奇怪的人類。
「果然,鏡子世界這個邪神教派的出現和形成也和玩家脫不開關係。」黎漸川恍然。
寧準的聲音也輕輕響起:「這批人應該是最早出現在這個副本內的玩家,按你之前的推算,還屬於第一周目早期……」
兩人置身這萬花筒中,捕捉著蛛絲馬跡。
不過,在鏡子開始與魔盒玩家出現聯繫後,萬花筒展開的這幅斑斕畫卷便突然開始加速,且如被水洇濕般,變得模糊難辨,不再清晰。
黎漸川與寧准努力擴展著精神視野,卻也只能瞥見一些依稀恍惚的畫面。
雨夜港口的廝殺,底層陰溝的交易。
狂熱的教徒,貪婪的高官。
漫天飛舞的金幣與鈔票,藝伎旋身踏進舞池,紅酒墜入杯中,扯開長長的血色洪流。
小孩蹲到十字路口,彈出五彩的玻璃珠,每一顆都散發著甜蜜而芬芳的蠱惑氣息。
男人整理西裝,走上盛大的魔術舞台,財團的視線聚焦於此,無數人的命運被他以話語編織。
女人的靴子踩在浮空艇的最高處,十指輕靈擺動,垂下細細的絲線,下方半條街巷的人齊齊轉身,揚起弧度一致的笑容,燦爛無比。
一批又一批玩家離開,一批又一批玩家粉墨登場。
神物出現,邪神信仰確立,鏡子世界教派建成,天空城的格局一變再變。
而被看管在警局內的鏡子,因人類經營起來的信仰之力的束縛終於獲得了短暫的清醒。
它回憶起了小女孩已然死去許多年的事實,心灰意冷。
天空城已被人類的貪慾腐蝕,早不是小女孩期望的模樣,它不願留下,鏡中世界連熟悉的氣息也無,沒有必要留下。
它回頭四望,發現自己已經無家可歸。
它收斂起力量,將自己放逐到了兩個世界的夾縫,隱沒消失,再度沉睡。
它第一次怨恨起自己的清醒。
天空城紛爭依舊,鏡中世界改朝換代,都與它再無干係。
天空城有人向內窺探,試圖闖入,它不理會,鏡中世界有超凡伸出觸角,吞噬精神,它也視而不見。它只管沉睡,只管生活在自己夢中的過去,總歸,只要它不允許,沒有人能夠真正打擾到它。
然而,意外總是會發生。
十年前,一個男人活著闖入到了這條夾縫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