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悠過程里,他也見到了一些明顯非本地人打扮的遊客,數量不少,但也沒他想像的多。
他本以為信仰福祿天君和多子菩薩的人這麼多,像歡喜溝大祭這樣的盛事,全國上下得有不少人來,可事實上,並沒有。這一點倒是奇怪,情報站的大爺大媽們對此也沒有太多透露。
歡喜溝確實足夠大,以黎漸川邊走邊觀察的腳程,繞到村尾時,已經接近十點半。
村尾有一片亂糟糟的林子,因樹木眾多,遮蔽陽光,臨近中午這片林子裡還殘留著許多露水。
露水打濕土地,形成了一片片黃泥地。
黎漸川拈起一塊黃泥來觀察了會兒,邁步走進林子,走了沒幾步,他便一眼瞧見了一棵樹。
一棵尚未開花的絨花樹。
黎漸川留意著四周,慢慢走過去,果然在樹的陰面角落處找見了幾個刻進樹皮的正字。
好巧不巧,這正是他續寫出的那件強大武器的埋藏地。
但很可惜,那件武器大概率已經不在了,因為絨花樹周圍一圈的黃泥都有著被翻挖的痕跡。
「誰拿走了它?」
黎漸川檢查著黃泥,對方顯然有著比較專業的反偵查技巧,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他的目光最後只能落回自己的雙腳。
「會是……我嗎?」
第431章 有喜
黎漸川又在村中轉過一圈,並於半截山路上望了望。
除去村尾林子裡,歡喜溝附近只有村頭村尾兩座小山上有些黃土地,沾了水,可能會變成泥地。
但這兩座小山都沒有絨花樹。
村尾多子神廟所在的小山只種石榴樹,寓意多子多福。村頭福祿觀所在的小山,種的則是漫山遍野的桂花和金桔,一曰蟾宮折桂、步步高升,二曰金玉滿堂、財源滾滾。
若是將鞋底的黃泥與絨花樹聯繫在一起,黎漸川便只能得出一個推論,那就是在進入歡喜溝的第一天凌晨,自己在完全的沉睡中,來到了絨花樹所在黃泥地,挖走了埋藏的武器。
但這樣的話,便又延伸出了更多的問題。
比如,挖走武器的,究竟是附身自己的某種怪異,還是莫名遺忘了什麼記憶的真實的自己,亦或是體內可能存在的另一個自己,或某條時間線上的自己——他因某些異常,與現今的自己產生了交錯,控制了自己的軀體?
如果是後三者,行事必然也具備自己的某些特質,所以,他們既然已經謹慎地清掃了附近的痕跡,又為什麼會在鞋底遺留下明顯的黃泥?
是因什麼事而忽視了,還是故意的,想要留給醒來的自己看,又或是覺得清理與否,沒有必要?
再比如,被「自己」挖走的武器是什麼,現在又在哪裡?
續寫手記時字數所限,對副本世界的具體情況也並不了解,黎漸川只能著力描寫武器的威能與限制,並沒有為它確定一個具體的模樣,所以事實上,他雖在找武器,卻也不清楚這武器到底是什麼。
只是他眼下可以確定,自己身上所攜帶的一切,都與神秘武器扯不上關係。
當然,也不排除「自己」凌晨來到絨花樹下時,埋藏的武器已經被挖走了的可能性。
又或者,是有誰趁自己睡著,穿了自己的鞋,來過這裡。但西廂房的門窗都是從內關著的,沒有被破壞的痕跡,假如真是這種可能,行動的必然不會是普通人類。
以上這些,將鞋底黃泥與絨花樹情況綁在一起的,可以算作第一類假設,至於第二類假設,就是將這兩者解綁,當成完全不搭邊的,分別去看。
鞋底黃泥,不是在絨花樹附近沾上的,那便只能是村頭村尾兩座小山上了。初到歡喜溝的凌晨,「自己」悄悄登山,是出於什麼緣由?為福祿觀和多子神廟,還是其它?
絨花樹下的武器失蹤,不是「自己」所挖,就只可能是手記主人本人,或自己、手記主人其中之一泄露出了相關情況,引來了旁人偷盜。何時泄的密,怎樣泄的密,拿走武器的又是誰?
懷揣著諸多問題與猜測,黎漸川蹲在村中央小超市門口,一邊吃泡麵,當午飯,一邊審視著自己精神體,試圖從中尋找一些蛛絲馬跡。
但他的精神體一切正常,沒有任何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