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和我有緣的那隻小玩具熊,承傷替死類奇異物品太過難得,哪怕是一次性的,價值也遠遠超出其他任何奇異物品。它不是第一第二,而是完全超脫排名之外,可遇不可求。」
虛弱之感漸漸從寧永壽的聲音里褪去。
他隨手丟開帕子,懶散靠坐在飛毯上,轉著斷指旁的扳指,淡淡道:「還有這些黑色羽毛,除了控場、擴散感知外,還能當作比較脆弱的武器操控,干擾敵人,前者算是個不錯的能力,後者嘛,就算了……」
「再看那個只會在天上掛著的鳥籠,應該是防護類的奇異物品吧,對你的精神體也能提供一定的保護?我在和你爭奪那個承傷替死類的小東西時就猜到了。」
「如果這裡沒有什麼奇異物品能為你提供一些精神感知上的防護,你在被那些觸手纏裹時就已經死了。能在那場爭奪里輕鬆勝過我,且於全鎮通緝中如此有恃無恐,敢和鎮民怪物直接動手,你必然是有所倚仗的。」
「那股無形的精神影響,就來源於高空,就是那座鳥籠。你認為有它在,你作為遊魂不會死,對嗎?」
「可這裡是全鎮通緝,而你是被整個朋來鎮通緝的遊魂。」
寧永壽笑著道:「你也可以逃。但真的逃得了嗎?」
「這裡將會被封鎖,而你一定會死在這裡,三號。」
「……這是我為你預言的未來。」
黎漸川立在鏡中通道內,看著原本明亮的通道口一個個熄滅破碎,逐漸減少。當所有鏡片都被摧毀時,他就將無法在鏡中容身,只能被迫出去。
但他也不真的是單純的傻子,只定位了自己的鏡片,實際上在對敵時只用自己的鏡片穿梭,是他的惑敵之策,讓人以為他只能穿梭這些鏡片,而忽略其他。他還有一些後路,一些另外的選擇,比如書鋪老闆家的鏡花擺件,比如李家別莊的某個梳妝鏡,比如主街公寓一扇能映出人影的窗戶。
可就在寧永壽剛剛說出封鎖兩個字時,那些後路忽然全部暗了下來,如被切割去了另一個空間,無法感應。
如同言出法隨。
他的特殊能力真的只是預言?
黎漸川強壓著腦內的抽痛迷眩,不等其它鏡片再繼續碎裂,便挑了一個通道口,一步邁了出去。
三十道微光齊齊閃爍勾勒。
借這微光掩護,黎漸川一躍而起,於隱身狀態下迅疾沖向高空,出現在寧永壽身後。
黑羽簇擁,短暫的滯空中,血瞳匕首筆直刺出。
寧永壽霍然回頭,微微一笑,匕首連帶著黎漸川的手掌手臂,瞬間便有白霜凝結,刺骨的冰寒帶著強烈的麻痹感隨之而來,令他立時僵硬。
幾乎同時,寧永壽眉梢忽地一挑,略微側頭,恰好避開了突兀出現在近前的掌心箭。
「同樣的偷襲招數,第三次用,就是對付傻子可都不一定管用了……」
話未落地,寧永壽指間忽地一涼,滿面笑容驟然僵住。
他立即低頭伸手,飛毯、毒針、無形的風與白霜瞬間瘋狂湧來。
可到底晚了一步。
一根扣著翡翠扳指的手指被一片普普通通的鐵片割下,墜入緊貼出現的第三十一道微光內。
不及剎那功夫,這根手指就已經帶著那枚翡翠扳指在另一道微光內閃現,進入了高掛的鳥籠之中。
籠門閉合,內外空間轟然切斷。
霎時,所有白霜消融不見。
黎漸川開啟鏡面穿梭,抓過鳥籠,又閃到駕馭飛毯迅疾追來的寧永壽的視野死角,一刀削過。
頭顱拋飛,鮮血噴薄!
黎漸川以匕首和黑羽釘著飛毯落地。
寧永壽的屍身滾下,在落地的一刻便飛速復原。
同時,一枚玉佩摔出,伴隨著清脆的響聲,名為避難所的奇異物品在寧永壽四周展開。
「依賴某一樣單一的事物建立起的東西,是很容易被摧毀的。」
看著避難所內恢復如初的寧永壽,黎漸川桀驁的眉眼鋪著血色,唇角微勾道:「二十三號,這句忠告我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