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怪物還想要掙扎,可是它越是掙扎,那刀刃就傷得它越中,傷口不斷撕裂流淌下腥臭的液體,帶走了它稚嫩的生命。
直到那小怪物漸漸失去了掙扎的動靜,紀鐸才將刀刃從它腦袋裡拔出,然後嫌棄地甩掉上面的粘液,抱著銀珀站起身來,將它踩在腳下。
「滋!」小怪物發出最後短促的叫聲,身體徹底癱軟了,化作一灘爛肉。
「真是噁心。」紀鐸皺皺眉,他倒不是單純在說那小怪物,而是在噁心遊戲設計出這樣的情節。
銀珀瓷質的雙臂還掛在他的脖頸上,在他的頸窩裡歪歪腦袋,剛剛落到樹洞底下,與紀鐸對視的剎那,他就已經明白哥哥是裝的了。
只不過他完全不介意,陪著哥哥一塊演這齣戲。
等待那小怪物徹底沒了氣息後,四周困住他們的樹枝牢籠,也慢慢地枯萎了,變得乾枯又易碎,只需要輕輕一掰,就能破壞。
而紀鐸卻並沒有著急離開,而是重新蹲下來,用刀刃挑開小怪物的屍體,終於碰觸到了裡面的硬物。
那正是他們在找的神像,小小的一枚,象徵著繁衍。
紀鐸割下衣服的一角,將它擦乾淨然後順手雜碎了,才放到了銀珀的手裡。
銀珀如同前幾次那樣,合攏掌心,卻比前幾次更快的張開:「哥哥,好了。」
「嗯。」紀鐸的目光依舊複雜,他甚至都沒有打開那衣角,去看裡面的東西,就將銀珀又按到了自己的懷裡。
「我們該走了。」銀珀感覺得到紀鐸的情緒,也知道紀鐸為什麼會這樣,但他還是對著哥哥笑笑,語氣平常地提醒他:「宋承業還在外面等我們。」
「好。」紀鐸答應著,機械手臂卻再次收緊,卻沒能在銀珀瓷質的身體上留下痕跡。
神像被毀掉後,那兩棵交纏在一起的大樹,也隨之枯萎了,他們無需再從樹洞中攀爬出去,直接破開了乾枯的樹幹,很快就回到了外界。
「宋承業,出來吧。」紀鐸向著神廟的後門喊著,但是聲音落下後許久,都沒有聽到宋承業的回答。
他與銀珀對視一眼,心中生出了不好的預感,在「聽話」這方面,宋承業絕對是做的最好的。紀鐸既然讓他在那裡等著,他就不可能去別的地方,除非——
他出事了。
紀鐸皺皺眉頭,步子變得謹慎起來,牽著銀珀的手,向著神廟的後門走去。
裡面就如他們來時那樣,空洞異常,完全不見宋承業的身影,但紀鐸的腳尖,卻踩到了一大串盤珠。
那是宋承業整天纏在手上的。
他手中的照明燈,隨即低了下去,照著神廟的地面,那裡不只有一串盤珠,還有各種零零碎碎的,來自宋承業身上的東西。
而這些東西,在地上堆成了一條斷斷續續的路,通向後門的另一側,他們還沒有查看過的那面壁畫。
事到如今,已經不需要過多的猜測了,神廟中一定還有另一座神像,而宋承業的失蹤,應該也與此有關。
紀鐸與銀珀沿著那些東西的指引,來到了那側的壁畫前,舉起了照明燈。
壁畫的風格與之前那面牆壁上的差不多,依舊是簡略的線條與黑色的顏料。
只不過這次,畫面中的小人明顯多了起來,也不再限於是青年的男女,而是什麼樣的人都有。
他們在慶祝什麼活動,聚集在一片山石前,畫面里除了人之外,還有一群長有角的牲畜。那些牲畜的體型像是馬,但偏偏又長著角,像是很擅長奔跑的樣子。
一些身體健壯的小人,正坐在它們的身上,像是要駕著它們去參加某種比賽。
紀鐸沿著他們前進的方向看去,沿途還有不少小人在觀賽,而賽程的盡頭——在石頭山下,那裡有著整幅壁畫上,唯一不同的顏色。
是一堆鮮紅的火焰,即便隔著壁畫,仍能感覺到它的溫度。
而火焰之上,一根繩子吊著已經融入壁畫的宋承業,繩子的另一端在高處的山石上,一個祭祀模樣的人站在旁邊,像是隨時都會解開它。
在看到這裡的瞬間,紀鐸突然感覺到眼前一黑,短暫的失去了意識。
第187章 十三位神祇十四
與此同時, 在月光所無法照到的裂谷深處,遍地都是如翻卷的皮肉般,打開的墳墓。
一具具已經高度腐化的屍體,就那樣暴露在土層外, 周遭的地面上, 還留著屍骨拖行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