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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明音張了張嘴,像是被蠱惑了,他發出了聲音,很慢地一個字一個字吐出來,他暫時唱不到梁真的那個音域,但調子是準的:

「——卻囿於晝夜……」

他一停頓,喉結也抖得明顯,是唱不下去了。正想勾起嘴角掩蓋什麼,他感受到梁真離自己靠的更近了。梁真將音域降了下來,降得比C調都還要低,降到只要能開口說話,就肯定能跟著唱的程度,梁真的目光依舊沒有離開邵明音,他重複道:「卻囿於晝夜……」

那眼神乾乾淨淨,沒有任何的雜質,就像他的名字,真實而具有生命力。

這種力量也傳遞給了邵明音,他開口了,緩緩地,和梁真一起,但成調子地唱那四個字——

廚房與愛。

是誰來自,山川湖海

卻囿於晝夜,廚房與愛。

梁真也笑,他就知道,邵明音能唱,邵明音會唱。

梁真知道,邵明音也會唱完。

當最後兩個和弦被彈奏起,梁真抓住那一瞬間了。

他聽到邵明音唱,他聽到自己唱,在那一瞬間裡,兩人的聲音渾然難分在了一起——

「就在一瞬間——」

那才是整首歌真正的最後一句,梁真隨後不開口只彈琴,像是知道邵明音會斷斷續續地一個字一個字出來,梁真也一個音符一個音符的彈,但每一個拍子,都恰好的和邵明音契合。

邵明音唱了那最後一句,在梁真抓住那一瞬間後,他如同低語傾訴般唱道:「握緊我矛盾密布的手。」

就在一瞬間,握緊我矛盾密布的手。

梁真笑著,又露出了虎牙。他這時候和邵明音距離特別近,要是刻意點,他呼吸的熱度就噴到人臉上了。可邵明音並沒有介意,也沒有往後挪,梁真就又調皮又得寸進尺地勾了勾邵明音的手指,和他說:「你是石家莊人。」

邵明音沒說是,也沒說不是,目光往下他看到自己身側的手,那剛剛被梁真勾過的手指上還沾著他的溫度,邵明音摩挲著那個給碰過的地方要握拳,卻又失力地鬆開了。

「我以前聽人說過一句話,哪裡人唱哪裡的歌。我覺得換個說話也成立,哪裡人聽哪裡的歌。」梁真突然湊到了邵明音耳邊,邵明音本能要躲,但梁真的聲音比他的速度要快,輕輕地,像團棉花在撓痒痒。

梁真道:「萬青樂隊四個人,全是石家莊的。」

邵明音吐了口濁氣,垂著眼正不知道該回句什麼,旁邊突然有什麼東西的落地碰撞聲,梁真也是受了驚的一叫喚,原來是那綠豆湯沸騰了太久,泡沫將鍋蓋頂了起來。

邵明音隨機熄了火,又迅速地將濺出來的湯汁擦掉,然後拿出碗勺給梁真勺了一碗。梁真放下了吉他,沒出廚房門,正對著櫥台,就這麼端著小口地喝,他並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廚房端碗勺湯的姿勢像極了邵明音,那個昨天,前天,大前天的邵明音。而邵明音就站在稍稍偏後的地方看他的背影,默默地看梁真默默地喝綠豆湯。

邵明音想,原來自己以前就是這樣。可一細想,他還是覺得梁真同自己不一樣。梁真更年輕,更有朝氣,受了什麼委屈挫折,吃碗麵唱首歌就能重新振作,他就像個小太陽,因為他的出現,這個小公寓帶有了人味兒,有了溫暖,一成不變的清冷也被驅趕走,只有他在那兒發光發熱。

邵明音想到,他忘了和梁真小太陽說,他唱的真好。在傍晚的街頭,他的那句「你唱的很好聽」也不是敷衍,而是梁真確實是老天爺賞飯吃,再把真情實感都投入進去,那麼一個年輕又真誠會唱歌彈吉他的帥小伙,誰不喜歡,誰捨得趕他走呢。

於是邵明音問了,他先開得口,是他主動的。

他問梁真:「就一晚上?」

梁真一愣,抱著碗轉過身,眼睛眨都不敢眨,等著邵明音的下文。

邵明音故作隨意地用指骨劃了劃鼻樑,指了指個方向:「那裡有張摺疊隨軍床,先說好了,那床就七十厘米寬,你要睡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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