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誰知第二天,他等來的不是公司對虞恆的處罰,而是給他的辭退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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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恆記得司印戎承擔了調監控的事情,很好,一個人情沒還又欠了一個人情。
他有種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的感覺,反正已經欠那麼多,不如再欠點可著一隻羊薅,以後眼睛好了慢慢還吧。
至於拿什麼還真的沒想好。
司印戎缺什麼?
其實虞恆心裏面覺得對方最缺的就是嘴,一張能說出好聽話的嘴。
大概幾分鐘後虞恆聽到司印戎問:「郵件地址?」
虞恆報了余語婕的郵箱。
「監控會在十分鐘內發過去。」
虞恆深呼吸,想起今天的整件事情,不得不承認如果沒有司印戎,他真的不知道現在人在哪,甚至有可能還在跟警察和謝森扯皮,連病都沒看。
無論他跟司印戎過去那些私人恩怨,那些矯情的你對不起我或者我對不起你,對方在這件事情上幫了他很多。
他認真說道:「真的很謝謝你今天幫我,等以後……」
但是等以後怎麼樣,他忽然說不出來,因為他也不知道能幫司印戎什麼。
所以他只能真誠又格外無力地說:「如果你以後有麻煩,我一定會好好幫你。」
但這句話聽起來很虛,特別像場面話。
果然司印戎沒好氣道:「別咒我。」
「今天幫你只是看在叔叔阿姨的份上,不要多想。」
「哦。」
第6章 穿鞋
司印戎說完,又起身不知道做什麼去,等過了一會走回來扶起他,走幾步路後說道:「這是客臥,裡面只有書架、衣櫃、床頭櫃和一張單人床。」
虞恆感覺又被扶著坐下,這次沒有靠墊的感覺,似乎是一張床。
書架、衣櫃、床頭櫃和一張單人床,很簡單的擺設,他覺得自己應該能夠摸索出來,憑藉摸索記住。
他被放在床上後,司印戎留下一句「有事叫我」,似乎就離開了這個房間。
房間裡只剩下虞恆一個人,很空曠安靜,安靜到他依稀能夠聽到客廳鐘錶指針的轉動聲。
眼睛看不見,鼻子跟耳朵忽然變得格外靈敏,他能感覺出這個房間很久沒有人住,因為房間裡有一種很空曠的感覺,味道和經常住人的不一樣。
眼睛看不見的時候,獨自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很容易沒有安全感,他迫切地想知道身邊都是些什麼。
他開始四處摸索。
首先是床,他坐在床邊試著伸手向外探索,但沒有碰到東西,他就站起來稍稍往前走一步,再繼續摸。
但他的手不知道碰到什麼,忽然聽到東西掉落在木地板上的聲音,可能是碰掉了書架上的物品。
片刻後司印戎的聲音出現在門口,對方咬牙問:「你有沒有常識,難道不知道撞到頭的人要臥床休息,又在做什麼?」
虞恆理虧,小聲回答:「我就想摸一下這個房間的布置。」
司印戎冷笑:「摸什麼,你又不會一直住在這裡。」
虞恆沒有解釋安全感的事情,只說:「抱歉,不會摸了。」
這次輪到司印戎很久不說話,過了好幾分鐘虞恆才感覺對方撿起東西,扶著他重新坐在床上,走開了。
虞恆這次老實躺下,沒有再做多餘的事情。
兵荒馬亂幾小時,他終於有空冷靜下來思考整件事情。
哦,對了,先把手機靜音。
從剛剛開始他的手機就有很多消息提示聲,但他現在看不了。
今天的事情首先是由於主辦方沒有做好現場的安全措施,才讓他第一次撞到頭,醫藥費誤工費對方肯定是跑不了。
不過幸好他很早就跟公司說想休息一段時間,這次拍攝後也沒有安排什麼重要的工作,那些零散的活應該是能推就推。
其次是謝森,這貨余語婕能收拾就收拾,如果不行等他眼睛好了自己來。
如果好不了的話……
不,他拒絕想這種可能。
他想事情通常會往積極的那方面去想,認為很多時候都是怕什麼來什麼,每天總是擔憂會讓自己活得很累。
所以他拒絕思考眼睛不會好這個可能性,相信過段時間就會痊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