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答答的唾液混著咸腥的海水包裹住他們的身體,蕭銜蟬捂住嘴,一邊半真半假地嘔吐,一邊伺機找阿逍的破綻。
阿逍看著狼狽的三人,突然哈哈大笑:「你們幾個小鬼可真有意思,得了,跟你們開玩笑的,不是要生靈草嗎?隨我來。」
三人面面相覷,半信半疑。
阿逍翻了個白眼:「怎麼,怕我吃了你們不成?看,是你們要的生靈草不是?」
廣袖在海水中畫了個圈,一根黑乎乎的東西出現在阿逍手中,那東西形似一種名為紫玄月的多肉植物,只是更長些,底段與中段圓潤呈圓柱體,前段漸薄,呈捲曲葉子狀,表面粗糙,細看之下就會發現粗糙的紋理更像天然的道法,偶有幾絲金紅藍綠黑的光華從其上一閃而過。
楊噙魚怔怔地看著那棵草,那是她通往嚮往世界的鑰匙。
「多謝前輩!」她激動地跪下磕了好幾個頭。
「誒誒誒!快別跪我,沒的把我跪老了。」阿逍靈活地往旁邊一扭。
蕭銜蟬扶起楊噙魚,鄭重道:「多謝前輩,只晚輩還有一事不明,定要打破砂鍋問到底,這個銀藍陣法究竟是什麼陣。」
此陣布局於鴻蒙海下,而海上就是攝取一眾生靈生存之地,蕭銜蟬不得不萬分警惕。
金不禁左右手掐訣,以防未然。
阿逍眉頭緊縮,身形微微倒仰,嘆了一口氣,高深莫測道:「既然你誠心誠意的發問了,那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此陣,名為青春無敵美少年高高大大白白嫩嫩陣。」
一片寂靜,三臉呆滯。
良久之後,金不禁表情扭曲:「青春無敵美少年……」
「說出來!」阿逍用一種奶茶店員遇到客人不好意思念出奶茶名的鼓勵表情看著他。
金不禁的嘴唇噘來噘去,如兩條菜蟲飛舞:「高高大大…白白…嫩嫩?」最後兩個字他含糊說出,臉都皺在一起。
「噗,哈哈哈——」阿逍終於憋不住大笑出聲,笑彎了腰,捂著肚子靠在阿大身上,「好了,我不逗你們了,回去之後問你們師尊無法心,他知道我在此布陣。」
蕭銜蟬瞳孔放大:「什麼……」
最後一字話音未落,阿逍手掌翻轉,一個大水球包裹住他們三人,溫柔的推背力迅疾將他們推向上方。
「小鬼頭盡會給人惹麻煩。」阿逍的臉上不知何時掛起一個真心實意淺笑,仰頭看著三人消失的身影,定定看了許久。
破海而出,乘舟回家,托大師兄幫楊噙魚煉藥,服下生靈草,然後不出意外地目睹失敗。
接下來的夢境快得如同走馬燈,光怪陸離的暈黃圈起一幕幕熟悉又遙遠的記憶,一幅幅畫面在蕭銜蟬面前閃過,令她頭暈目眩。
最終,畫面停在一個蒼老的臉上。
楊噙魚已經九十九歲了,生靈草沒有讓她長出可以修煉的靈根,自那以後,她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然後她開了一家魚肉麵鋪子,後來遇到喜歡的人,與那人成親,生兒育女,如今九十九歲將逝之時,一雙兒女與一群孫子孫女都圍在床邊。
她擺擺蒼老且無力的手,示意孩子們都出去,房間一下子空了下來,蕭銜蟬走到她身旁。
「妙妙,修仙好玩嗎?」
她們初見時,蕭銜蟬還頂著築基雷劫造成的雞窩頭,那時,十二歲的楊噙魚也是這麼問她的。
「我不知道。」
蕭銜蟬的回答一如既往。
她真的不知道,最開始來到修真界,她高興過一段時間,為自己平靜如死水的生活終於泛起不同凡響的波瀾而高興,可是現在,看著好友垂垂老矣的身體,她突然失去了目標。
或者說,她現在才發現自己一直沒有目標。
「當年我不認命,吃下生靈草後才發現,原來我一直嚮往的世界真的拒絕了我,我連入場的資格都沒有,可是妙妙,現在我回首一生,沒有遺憾,我為自己拼過,雖然最後還是回歸平凡,但這一生並不平庸,妙妙,謝謝你,這些年有你做我的朋友,我很開心。」
她在蕭銜蟬閃爍的淚花下,含笑而終。
淡淡花香縈繞在鼻尖,蕭銜蟬試圖睜開眼睛,但眼皮似有千斤重,無法掙脫夢境的低語。=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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