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識過這世界這些人的掙扎,他並不反感能幫幫上一把,但很多事不是他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
對面傳來動靜,清霽月也躺到床上。
屋內很快安靜。
童湛言一雙眼始終注視著天花板。
他的心臟還在用力鼓動,他腦海中都是清霽月直直望著他的那雙眼。
那雙眼堅韌而充滿鋒芒,就好像前方再糟糕就好像粉身碎骨,他都能替他劈出一條血路來。
感覺著心臟再次加速的跳動,童湛言閉上眼翻身側躺。
清霽月有未婚夫,而且他還是個男的。
夜裡睡得晚,結果就是第二天早上童湛言站到操場上時整個人都還昏昏沉沉。
昏昏沉沉得魔鬼王看他的表情都變得奇怪,就好像他想要衝過來狠狠揍他一頓,可又強行忍住。
魔鬼王想收拾人什麼時候會忍著?
「二十公里。」魔鬼王道。
他們平時都是跑十公里,今天突然加倍,一整個班的人卻沒有一個敢抱怨,甚至都沒人敢變下臉。
轉過身,一群人快速向著跑道而去。
「童湛言。」
正準備跟上的童湛言頭皮發麻間停下。
魔鬼王決定不忍要直接揍他了?
看著面前明顯在開小差的人,王延洲額頭青筋暴起,嘴角也跟著抽搐了下。
他太過嚴厲,嚴厲得都苛刻,源悅鵬他們早就已經和他說過,不止一次。
他並沒改。
他也知道他在學生里不討喜,哪怕知道他是為他們好,他們對他的討厭也是貨真價實的。
可所有人里,唯獨童湛言,雖然也怕他有時也會想弄死他,但眼底從來不曾有過憎惡。
那讓他一度以為童湛言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可童湛言訓練卻從不偷懶。
雖然他的成績一直全班倒數,甚至一學期都快結束了也沒能學會融合,可他確實不曾偷懶。
他還挺喜歡童湛言。
看出童湛言放棄的時候,他心情挺複雜,同樣是外城來的他很清楚外城是個什麼情況。
決定離職後的那天夜裡,在校門口看見童湛言,他甚至還沒忍住多嘴了幾句。
然後轉頭他就看見童湛言出現在了直播間裡。
王延洲用力深呼吸。
他幾乎是立刻就明白過來童湛言的打算,但那並不影響他想抽他的心,他一個軍校生跑去種地?
他還掐那些草莓,還分分鐘給它們掐得光禿禿……
「王老師?」童湛言滿臉不解。
「你多跑五公里,跑不完明天翻倍。」王延洲再次深呼吸,看來他的訓練內容還是輕了,才讓童湛言還有力氣折騰其它。
「五公里……」童湛言一副天塌了的表情。
「有問題?」王延洲危險眯眼。
「沒……」童湛言搖搖晃晃地跑進跑道,還沒跑就已經開始懷疑人生。
王延洲捏捏眉心。
就算他不怎麼關注種植,也看得出來童湛言直播間那些作物的狀況有多好。
搞出那樣的東西,童湛言知道會引來多大的麻煩嗎?
王延洲捏完眉心,轉身向著教務處而去,他必須儘快和楚易談談。
他的學生,可以戰死在戰場上,可以老死在床上,但絕不可能死在其它地方,更不可能死得不明不白。
003.
中午,童湛言被田新清和蘇煙然一左一右架著回去宿舍時,清霽月正收拾背包,看著像是要離開學校一段時間。
「你要回家?」田新清問。
「出什麼事了嗎?」蘇煙然疑惑,他沒看見清家那邊出事的新聞。
「不是,就是回去看看。」清霽月背上背包,拿上銀白色長槍。
田新清兩人沒再說什麼。
清霽月向著門口而去。
臨出門,他越過田新清兩人看向童湛言。
童湛言正看去。
視線對上的瞬間,昨夜的一幕幕立刻浮現,童湛言呼吸不由輕滯。
「我走了。」
「再見。」童湛言揮揮手。
清霽月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