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鶯然故作嚴肅:「聽了關熠的話,你沒什麼想說的嗎?」

譬如表忠心,譬如哄哄她?

當然,她知道徐離陵是不會這麼做的。不過有意逗逗他,難得有這樣的機會。

徐離陵:「說什麼?」

不待鶯然開口,他道:「你若離了我,我會死。」

他語調平靜,配上他淡泊的神態,鶯然一下子笑出聲來。

想他是有意配合,她含笑倚進他懷中。

依偎在他心口前,她輕聲道:「你要好好活著,我不離你。」

院中兩隻雪人。

關熠的那隻不知何時被徐離陵踢散。只留下徐離陵堆的那隻。

鶯然是偶然間在窗邊透氣才發現的。

她哭笑不得。

大雪就如徐離陵說的那樣,下了三日才停。

這三日,鶯然與他日日待在房裡。除修煉、看秘籍外,就只剩下沒輕沒重的胡鬧。

有時是她正躺在躺椅上專心悟秘籍中的話,徐離陵冷不丁過來同她擠一張躺椅,出言指導。

鶯然捂他嘴,要自己明悟。

徐離陵舔她掌心,她收手。他又埋首她頸間咬她喉嚨,再往下,便是秘籍讀不下去。

躺椅總是晃得厲害,直響,鶯然起初還擔心它散架。徐離陵道:「散了還有一張。」叫她啞口無言。

好在雖響但夠結實,用不著換躺椅。

有時是在新買的月洞床上。那床更加結實。就算會響,也響得不厲害。

只叫鶯然被鬧得狠了,又是心慌又是氣惱,會冷不丁地想:他不是沒感覺嗎?怎的更是無度……

她這般想,就這般罵出口。

徐離陵直言不諱地答她:「只瞧你……便是沒知覺,也自有一番樂趣。」

那省略的裡邊,皆是叫她羞惱的混帳話。

她都不願回想第二遍,他說起來倒是雲淡風輕,張口就來。

偏偏又一副正經隨和的樣,隻眼底帶幾分晦暗不明、若有似無的促狹之意,倒像是她反應過激。時而罵他,時而故意上手抓他咬他。

他照單皆收,且用更過分的反應告訴她,她這般,他就更有樂子可玩了。

有時在屋裡其他地方……那就更不用多言。

自然亦有更多時,只是擁著她,與她讀書賞雪,閒話飲茶。

……

三日雪停後,北境天寒,積雪難化,仍不是適宜出門的天氣。

鶯然與徐離陵便仍是待在屋裡,過著下雪時般的日子。

時間如此,過得極快。

鶯然只覺渾渾噩噩睡了幾覺。某天醒來時,就見徐離陵站在窗邊俯瞰街市。

她走過去,望見一隊身穿輝藍雪色弟子服的修士,陸續進入斜對面的客棧。

鶯然驚覺,今日已到關熠所說出發的日子了。

她忙要收拾東西,去客棧找關熠。

徐離陵卻是不緊不慢:「不急。東西都收拾好了,只剩這屋裡的。」

鶯然心下安然,明了自己雖過得渾渾噩噩,但他心裡是有數的。

與他一起將房中小物拾掇,換上游荒袍襖。

下樓發現,徐離陵給她煮了雞湯飯,備了熱果茶。

他先讓她吃了熱乎乎的一碗湯飯,暖和身子。其他的都收起,以備她路上吃。

鶯然笑起來,口中還是說他:「何必這樣麻煩,路上啃點乾糧,或者不吃也行。反正至多一日半的路程。」

徐離陵:「天干氣寒,湯飯和茶里放了清燥驅寒的藥材,你還是要吃些。」

鶯然心頭熨帖,他還記得她來時因乾冷而流鼻血的事呢。

她拉著徐離陵,分他吃了兩口。

待吃完,牽著飛駒、帶上大花與小黃,找關熠會合去。

正如關熠所言,與乙玄道一同行者不計其數。不少獲得入秘境資格的散修、小宗門,盡皆隨行。

鶯然與徐離陵混跡其中。

偶有人認出,她是在乙玄道一施展出六道劍法的那位,也都在近身套近乎前被關熠打發走。

鶯然最多能聽他們交頭接耳地說她幾句,那都不妨事。

走出城關,入荒原。

風若寒刀割人骨,雪若碎刃刮人皮。

這般寒極凜冽之下,再無人有閒心多嘴。皆各展其能,抵禦風雪。

隊伍里人數眾多,能聚熱氣,又有趙銜月、關熠同其好友施展劍氣防護,還有徐離陵以身護著她。

鶯然穿一身游荒袍,只露張小臉,雖冷,但比來時好得多,不至於那樣難熬。

行進路上,夜也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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