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眼天,沒有下雪,心道懷真也有算錯的時候呢。
她裹緊襖裙,走至太極廣場坤位,忽被人攔住。
趙銜月持劍擋她身前,周圍三尺不敢有人靠近。
她不解,喚了聲:「趙道友?」
趙銜月:「你這段時日怎麼都沒來學劍?你武試不過了?」
鶯然如實答:「我在家學。」
趙銜月冷哼:「在家學什麼?可否讓我領教領教?」
鶯然沉吟。
她知趙銜月不可能是好心,隔了半個月來關心她武試。
但想到徐離陵之前說過的話,應道:「好。」
徐離陵說,若乙玄道一中有人找她比試,便應下。
練劍不能只靠餵招,實戰是重中之重。
那會兒她還想,她和旁人都不認識,誰會找她比試呢?
想不到,來的會是趙銜月。
真是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
鶯然答應得太快,反倒讓趙銜月愣住。
不過鑑於之前短暫接觸一下午,她幾次三番驚到趙銜月。
趙銜月不作他想,邀鶯然就地比試。
江湖上,多的是人就地比試。
在場皆是散修,多見不怪。聞言即退,讓出三丈空地,興致勃勃地圍觀。
趙銜月修為五階,鶯然只有三階。
趙銜月便不用本命劍,取了一把弟子訓練所用鐵劍,將修為壓至三階。
饒是如此,劍修對出了名不善武的陰陽道修,也有幾分欺人了。
趙銜月:「可要我再壓修為?」
鶯然:「不必。」
她後知後覺,這場比試,她可輸不可怯。
趙銜月,多半是來試探她與徐離陵底細的。
那麼,她也自當盡展徐離陵教她之武學。
若趙銜月修為壓太低,那就沒了迎戰的意義。
趙銜月將自己的本命劍遞給鶯然:「此乃飛月仙劍。」
鶯然推拒,坦言:「我所用劍法,用不了太好的劍。」
此話一出,趙銜月疑惑,圍觀眾人更添興致。
就見鶯然取了一把輕劍握於左手,右手拔出發間一根由靈布包裹的簪子。
右手翻覆間,她由簪束起的一綹長發垂落,隨風而散。
簪化法杖,布隨杖型。
雖看不出法杖是何材質,但光憑杖可化形,及杖型雲逸縹緲,便可知起不凡。
但——
趙銜月:「不是比劍?」
她暗暗思忖陰陽道除御使外,還有什麼可以交戰的功法?
鶯然:「是比劍。不過我是陰陽道修,自要用陰陽道修的法子。」
如此,趙銜月不再多言。
與鶯然各自站定,行了一禮,約定點到為止。
鶯然應下。
霎時,趙銜月眸光驟變,銳利逼人。劍光銀華,若雷電刺來。
鶯然縱身後躍,裙袂翩飛間,將輕劍凌空一擲。
眾人驚詫她就此棄劍認輸之際,卻見她竟是以法杖御使長劍。
輕劍如同璇光長鞭,在法杖端旋舞若銀月。
趙銜月劍尖逼近,她並不招架,一揮輕劍,劍如銀鏢,飛若疾電,直向趙銜月刺去。
趙銜月錯愕收劍,反手揮擋。
那輕劍擊飛之時又重回法杖之端,迅速再度飛出。
頃刻間,反守為攻。
然趙銜月到底是實打實練上來的劍修,不過兩招便洞穿套路,任劍飛襲刺,勢如破竹。
眼見輕劍被擊飛到身後,而趙銜月劍尖直逼鶯然,劍氣即傷其身。
鶯然右手以杖揮擋劍氣,左手握劍揮斬。
她揮劍的手法並不高明,可見確實不善使劍。
但這樣的劍招……
趙銜月被迫再度反攻為守,問道:「這是什麼劍招?」
鶯然以杖抵擋她的劍法,以劍為攻:「天之劍,劍招其三,白夜驚鴻。」
話音落,杖落鶯然左手,劍入鶯然右手,前刺揮斬。
劍尖從趙銜月睜大的眼前划過,霎時間她眼中只剩劍的銀光。
倘若鶯然不是陰陽道修,而是劍修。
這一劍,已要了她的命。
趙銜月不敢再輕敵,縱身與鶯然拉開距離。以法貫劍,靈光隨劍化刃,向鶯然揮斬而去。
眾人懸心吊膽,又心潮澎湃。
練過劍的皆能看出,這陰陽道修的使的劍招並非劍招的原本模樣,而是特意為她修的陰陽道而改。
就見她以法杖招架,輕劍再度襲向趙銜月。
是了,她雖不是劍修,不善武。但她是陰陽道修,且與目前的趙銜月同為三階,她自然能扛得住趙銜月的靈法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