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鄧穗音不明白,這些年,她栽贓過,嫁禍過,甚至激憤之下下過毒,可不管她用了什麼手段,姚戚香最終都能化險為夷,什麼事也沒有。
再做就明顯了,鄧穗音只能在暗地裡刻薄她,她弄不掉這個丫頭,可每一次姚戚香看見她時,都會不冷不熱地拿那雙烏黑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她看,有時還會笑。
鄧穗音覺得瘮,她有時甚至覺得,葉氏就附身在她身上,一直躲在暗處看著她……
就如同此時此刻,鄧穗音心中惶惶,愈發覺得姚戚香攥著她的那隻手宛如死人一般。
「你……你……」鄧穗音聲音不覺顫抖起來,她盯著姚戚香,雙眼中的狠只剩下了一半。
姚戚香自顧說著:「還是說,母親高看了我?覺得我即便是去給人家做妾,也能如母親一般叫人疼惜成了正室?若真是這樣,母親未免也太信我了些。」
她笑:「我縱有那個臉面,也沒那個本事呀。」
鄧穗音氣得發抖,她這是在說反話!她什麼本事沒有?姚戚香這是在變著法罵她沒臉沒皮呢!
「好,好。」鄧穗音點了點頭,「既然你不願意,母親也不願勉強你,那便先這樣吧,我去與你父親仔細說說!」
她猛然起了身,想姚戚香多少也半年多沒見親爹了,她生養在這個家裡,吃穿還得靠著她爹呢,她總不能連這也無所畏懼!
姚戚香動也未動,結結實實坐在椅子上,道:「母親慢走,到時候別忘了好好跟父親提提我做妾的事,若是真心喜歡,做妾怕什麼呢?」
等最後一個字說完的時候,鄧氏已經從她的房裡走到院裡了,姚戚香挺直了腰板,看著自己這一屋子新送來的東西,起身去看側間打了板子傷著的那兩個丫鬟。
她一言不發,在房子裡轉來轉去,直轉得那二人心中直打鼓,她才慢悠悠道:「我院子裡的廚房簡陋,什麼也沒有,你們是知道的。」
二人露出疑惑的神色,怎麼好端端說起廚房簡陋不簡陋來了?
「可就算是再簡陋,一點鹽還是有的。」姚戚香笑盈盈,「你們若是之後好好做事,我就讓你們舒舒服服的,如若不然,我就給你們傷口上抹點鹽巴來,你們說呢?」
一句話輕飄飄地下來,說話人眼中流光溢彩,喪失了行動能力趴著的兩個人齊齊變了臉色。
「大姑娘!我們以後再也不懶怠了!」
姚戚香滿意地點點頭:「不錯,若是你們食言,我有的是法子治你們。」
她拍了拍手,轉身出去了,這兩個丫鬟都不算頂機靈的那種,嘴也不大靈光,放在身邊正正好,而且姚戚香已經摸清了她們的作息規律。
若是被鄧氏藉故再送兩個新的進來,又是麻煩。
這邊姚戚香剛處置完了兩個丫鬟的事,殊不知鄧氏離開她院中不久,姚家就來了人拜會,說要向姚家嫡長女提親。
來人是近年的新起之秀宋家,原本是做綢布生意起家,縱然家大業大,也不過是商賈之流,沒想到家中出了一個很有出息的庶子,科舉寫出的文章見地獨到,很受陛下賞識,又親自召了他入殿面聖,被陛下欽點為了翰林。
鄧穗音得知此事時大為震驚,看著拜帖不可置信道:「宋家!?這宋世安大好的前途,為何想不開要娶一個名聲敗壞的姚戚香?」
她說這話時宋家遞拜帖的人已經離開了,身邊只站著一個心腹慈姑。
慈姑道:「這宋家在京城沒有什麼人際耳目,許是不知大姑娘的情狀,不過這宋家與咱們,倒也算是門當戶對了。」
「那自然是門當戶對。」鄧穗音擰著眉,回憶道,「前些日子,我帶著成碧去赴宋家所辦的春花宴,可是親眼瞧見了這宋世安,當真是儒雅俊秀,一表人才!這樣的好人家,怎麼能叫姚戚香便宜得了去?」
慈姑眨了下眼睛,有些明白了:「夫人的意思是?」
「哼,那日我瞧見這宋世安年紀輕輕便前途無量,他們這樣的門第,高攀不上那些高門大戶,我早就想將他定給我的成碧了,只可惜成碧還未及笄,我便沒有急著操辦,哪成想這宋家倒是心急,也不打聽打聽,居然要將姚戚香要了去。」鄧穗音說話間已有了謀算,「她姚戚香憑什麼許這樣的人?要嫁,也是我的成碧嫁。」
慈姑:「可宋家要的不是嫡長女嗎?」
鄧穗音冷笑:「她姚戚香一個沒了親娘的孤女還能算什麼嫡女,我的成碧才是這姚家的嫡長女。」
「那夫人,奴婢這就去讓人回稟了宋家?」
「不,還不行。」鄧穗音道,「茲事體大,我得和老爺商議商議。」
姚家主君姚振廷在禮部任郎中一職,春日祭典將近,禮部忙得不可開交,連回家的日子都遲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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