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之話畢,一抬眼,卻見黎半夏正盯著他, 一副等著他下文的模樣。
見自己一副懵逼的模樣,她更是一臉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嘟囔一句——又來了。
周景之瞬間就如同打通了任督六脈,立馬補充道:「它雖不是鶯鶯, 卻是鶯鶯的母親。」
黎半夏倒也不算太意外,果然是與鶯鶯有關的。
那麼問題來了。
畫中與鶯鶯如此相似的松獅狗是鶯鶯的母親,那麼畫中與她如此相似的清河公主呢?
黎半夏也不傻。
那些昔日清河公主的故舊,比如劉嬤嬤、陳神醫、朱姨都紛紛找上了她,不由分說便鼎力相助,不是一張與清河公主相似的臉便能解釋的。
今日慧太妃情況危急,周景之又及時將她帶了過來。太妃口口聲聲詢問孩子如何。
更何況, 黎半夏腦海里還有隱約殘存記憶片段。
還有上次周景之與祖父在天牢的對話, 有一些話讓黎半夏心生困惑, 如今卻如醍醐灌頂一般。
以上種種, 拼湊出一個事實,儘管荒誕,儘管還有一些不合理的地方,但是這明顯就是事實。
黎半夏抬眼, 問道:「慧太妃方才詢問的孩子,是我嗎?」
周景之看了過來, 眼底似乎閃過了若干情緒,他鄭重地點了點頭:「是。」
果然。
黎半夏深吸了一口氣,還想再問,卻見劉嬤嬤神色匆匆跑了過來。
劉嬤嬤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黎半夏一眼,道:「夫人,郎君。慧太妃醒了,前頭神志糊塗了一陣,這會子又清醒了些,嚷著要尋……」
「去瞧瞧。」
黎半夏再次進了慧太妃的屋子。
與一個時辰前初次見面不同,如今的黎半夏知曉了自己的身份,再見慧太妃時,心狠狠地顫了顫,腳步竟都有些亂了。
一抬眼,倆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黎半夏感覺時間在這一刻仿佛都凝固了。
「清河……」慧太妃朝她伸出了手,「過來。」
黎半夏壓下心中的激動,快步走了過去。
慧太妃迫不及待地問道:「清河,孩子呢?」
陳神醫駕輕就熟地開了口:「孩子好著呢。」
「是嗎?」慧太妃一臉殷切地看著黎半夏:「清河,孩子在何處?」
黎半夏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就在此處。」
話音落地,陳神醫手中的藥碗都險些端不住,瞪大眼睛望了過來。
劉嬤嬤與朱姨也是一臉震驚,連大氣都不敢出。
「什麼?在此處?」慧太妃也是一臉驚訝,「為何我看不到?」
「是我。」
「什麼?」
「我不是清河公主。」黎半夏:「而是您口中的那個孩子。」
「是你?」慧太妃握著她的手更緊了,眼神熱切,細細打量著她。她眼底似乎有些困惑,一直重複道:「是你,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