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柳太傅詫異。
文氏:「我私下問過小女, 她與大人並不相熟。如此, 大人直呼小女閨名,終究不妥。小女夫家雖不顯,還是勞煩大人喚小女周夫人。」
並不相熟四個字如同一把利刃,直挺挺地捅在柳太傅的心上。
他以為, 他與黎半夏已算是親近了,畢竟黎家出事後, 黎半夏第一個找上的是自己,他們也有很友好的往來。他原本以為,他與黎半夏只有一步之遙而已,待他找到證據,向黎半夏和盤托出,之後的一切便順理成章。
誰知道,原來他竟然連喚她閨名的資格都沒有。
良久,柳太傅才澀然道,「我知道了,謝黎三夫人提醒。」
他胸口一陣氣血翻湧,喉間一股腥味直往上頂,身子一晃,猛地吐出一口血來。
這事很快傳到了宮裡,只是版本多少會帶上一些聯想外加添油加醋。
「柳太傅先去了牢里找黎丞相,又去找了黎九母女。」
「可知道是為了何事?」
「離得有些遠,聽不太清楚。不過,想必是為了柳夫人一事。」
「哦,他們談得怎麼樣了?」
「據說鬧得挺不愉快,柳太傅都被氣得吐血了。」
這便是姜太后聽到的版本。
姜太后挑了挑眉,心情大好。她最喜歡這種讓對方互相鬥狠的戲碼,她也一向深諳此道。
「黎九可不是個好說話的。」
「太傅大人怕是要徹底恨上黎家了。」
姜太后就這個好消息,多用了兩碗飯。直到皇上和太子一臉愁容滿面走了過來。
「母后。」皇上眉頭緊鎖,道:「柳太傅方才過來找朕告假,說是要處理一些個人事務。」
姜太后不以為然:「一個臣子告假而已,皇帝為何如此愁容滿面?」
皇上嘆氣:「朝中干實事的臣子越來越少,自從黎丞相……」
不小心提到黎丞相三個字,皇上自己都愣了一下,抬眼看了一下姜太后的反應,這才繼續道:
「柳太傅是難得的干實事的臣子,況且朕這些日子身子頻頻不適,有意讓太子學習監國,此等關鍵時刻,太傅這個老師卻缺陣,實在是不妥當。」
姜太后依舊一臉不在意:「那你便不允他的假便是。」
皇上面上的表情有些微妙,輕咳了兩聲道:「柳太傅雖未直言,朕也知道,他如此行徑,定是因為他夫人入獄一事。母后,您看,柳夫人也關了一些時日了,是否可以把她放出來了?」
「不成!」
姜太后臉上閃過幾分戾氣,柳夫人把念芙害成這樣,便是直接殺了都難消她心頭之恨!留她一命,已經是看在柳太傅的面子上了。
「她干下這等事,如何能輕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