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柳太傅不說話,也不讓開,雙方這般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黎半夏沒什麼耐心,索性開門見山。
「太傅大人是為了柳夫人與我談條件的吧?太傅不必繞彎子了,大人直接說條件便是。」
她的語氣里有淡淡的嘲弄,眼神裡帶著戒備,柳太傅只覺得胸口一刺。
「不是。」柳太傅忍著胸口的刺痛搖了搖頭。
「不是?」黎半夏一臉詫異:「真不是?」
柳太傅自嘲一笑:「不是。她做下此等惡事,受些懲罰也是應該的。」
黎半夏眼底閃過一絲困惑,隨即又消散,「太傅大人當真是剛正不阿。」
柳太傅胸口一陣劇痛,這樣的話清河也說過,也是這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面色一白,猛地一陣咳。
黎半夏:「太傅大人可是身子不適?」
這麼一句問話,卻讓柳太傅胸口的劇痛有所緩解。
「多謝,我還好。」
這臉色一看就好不到哪裡去,不過,黎半夏也不想細究其中的隱情。
「既不是為了柳夫人,太傅大人找我究竟有何事?」
柳太傅稍微緩了緩,才道:「前天王大人帶來一個食盒,說是你讓他轉送的。半夏,多謝你。」
黎半夏:「太傅大人客氣了,食盒是喪儀謝禮,實在不必勞煩大人專程上門道謝。」
原來是參加喪儀的謝禮,難怪裡面的糕點也不是玲瓏酥。
說完,黎半夏覺得此番交流已然結束,於是點了點頭,試圖從柳太傅旁邊經過,然而柳太傅始終杵在那,她便過不去。
柳太傅察覺到她想要離去的意圖,頗有些急切道:「上次的事,實在是抱歉。」
黎半夏:「嗯?」
柳太傅:「上次本答應你當喪禮的點主官,結果卻食言了。半夏,你能原諒我嗎?」
黎半夏愣了一下,道:「柳太傅言重了,當日大人的至親有緊急狀況,大人雖之前應允了我,但我與您非親非故,您舍了我這個外人去尋您的骨肉至親,此乃人之常情,談不上原諒二字。」
她頓了頓道:「太傅大人若是為了這事,實在沒有必要。」
非親非故與骨肉至親這幾個字如同巨石一般生猛地砸在柳太傅心上,他只覺得心口疼得厲害。
若是黎半夏責怪他,他反而好受些,可偏偏對方以外人自居,一副雲淡風輕,毫不介意的模樣,讓柳太傅愈發難受。
「不……不是這樣的……」
他很想把一切和盤托出,然而,卻不知從何說起。更何況,如今黎丞相不願承認,他這邊便給不出任何有力的證據……
貿然開口,恐怕難以讓半夏相信,搞不好還會適得其反,招致半夏反感。
又想到黎半夏之前主動上門求助,而自己卻什麼都沒幫到她,反而還干出了前腳答應,後腳反悔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