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盞忍不住腹誹。
「幹嘛?」金盞酸溜溜地看著江蟬拋下洛成玉,到自己這邊。
「你見多識廣,」江蟬忽略金盞語氣里的嘲弄,顯然沒想和金盞解釋什麼,「想來應該知道這是什麼。」江蟬指著盧子固森森凝血的胸口。
慘白如死灰的胸口上屍斑點點,但仍能依稀辨認出皮膚上點點紅星子。金盞挑眉,他繞著屍體走了一圈,餘光看了看一下駐守在門邊的侍衛,裝成要仔細觀察屍體的樣子蹲下身,從懷裡掏出一件薄如蟬翼的指套戴在手上。
「光看這些紅點子還不能斷然。」金盞這時表情嚴肅多了,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臉。他改用內力傳聲給江蟬,「普通的花病也有可能起各種紅點疙瘩,只是不大過人並且不傷及人性命。若要判斷是不是你猜想的那種病,還得看下面。」
說著,金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拉下盧子固的褲子。
……
江蟬皺眉,先是看了下洛成玉的方向,確認她沒好奇地轉過來才鬆了口氣,起身挪了幾步,徹底擋住了洛成玉的視線。
「嘔。」金盞無聲嘔吐,連忙褪下指套,活像是被戕害了一樣,臉皺到一起,後悔自己怎麼要用手來扒盧子固的褲子,還好戴了指套,不然他真是要把隔夜飯都吐出來了。
只見灰紫的皮膚上長著密密麻麻的瘡癩一樣凸起的圓點,下面那物尤甚,幾乎快要長滿了。
這瞬間金盞是真的後悔當初沒把那個男人和他妹妹救出來。
與之相比,江蟬反應要淡定許多。他無聲向金盞求證。
「是花梅病。這病初得時的症狀同風寒發熱差別不大,一般人並不能及時發現。等到身下開始出現瘡癩之時,已經是半年之後,直到前胸後背開始長出紅點,便藥石無醫了。」金盞對這些奇難雜病了解甚詳細。
而江蟬這個同莊藥師一起生活的弟子,反倒不甚精通醫術。
「不過你放心,」金盞補充道:「這病也不是那麼輕易傳染人的。多是有親密之舉才會被傳染上。」金盞說著,忽然心一頓,手腳冰涼起來。
江蟬彼時還沒發現金盞的異樣,他隔著布替盧子固蓋上了白布,接著拍了拍金盞的肩膀,「好,我知道了。你先安心在盧府等待幾日。」他出聲說。
洛成玉終於能聽到他們倆說話,忍不住問道:「可是有什麼新發現?」她視線在盧子固屍體周圍巡視一圈,盯著地上的指套問:「這是什麼?」方才分明沒有的。
「指套。」金盞少見的言簡意賅,臉上似有陰雲暗霧。
洛成玉一哽。
許是察覺到自己的冷淡,金盞又道:「是魚肚所制,輕薄無痕,方便我作案。」
「哦。」洛成玉豈看不出金盞的敷衍,有眼力見地走到江蟬身邊噤聲。
江蟬沒多追問,先帶著洛成玉走出了靈堂。
這時洛成玉才好奇道:「金盞是怎麼了?怎麼忽然之間失魂落魄的。」
江蟬猜測:「大概和他那件想要偷竊的寶貝有關。」
饒是洛成玉再遲鈍,也察覺出這寶貝的不尋常,「難道寶貝和盧子固有關?」金盞是在查看了盧子固屍體後才開始沉默的。
江蟬點點頭,「孺子可教也。」
「!」洛成玉聞言卻吃驚,「你竟然……也會說這種文鄒鄒的話。」她揚起一個微笑,淺淺的,在暖陽下。
江蟬挑眉,「跟你學的。」
洛成玉見到秀才的小孫子時就這樣誇他。似乎還有什麼『一鳴驚人、後生可畏、青出於藍……』種種。
「我看你才是孺子可教!」洛成玉滿意地點點頭,「其實相處了這些時日,我發現你心思縝密,人又好學。若是你跟陸鳴一樣從小跟著大家學習,說不定探花郎就是你呢。」洛成玉打趣中帶著三分真心。
「陸鳴是誰?」江蟬反應卻不在洛成玉意料之中。
「陸鳴……」洛成玉沒想到江蟬關注點會在這,聲音小了下去,「他……」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洛成玉眼中時隱時現的隱秘感情困擾著江蟬的心。
「我可不想考科舉。」江蟬停止追問,移開了視線,冷淡又專注道:「我只愛這把劍。」他握緊腰間的長劍,像是在壓抑動搖的什麼。
那雙靈動又隱隱憂傷的琥珀色琉璃在眼前消失,卻又浮現在腦海,刻印一般。
洛成玉點點頭,沒再出聲。
是與金盞如出一轍的沉默。
「我們現在去哪?嫵花巷?」洛成玉吃完了餛飩,百無聊賴的撐著下巴看過路的行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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