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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屏風話心語真假參半,言錦屏往事不堪……

「也不怪這位公子警惕。」香香又望向江蟬,似乎是當青魁習慣了,在嫵花巷輾轉求生的遭遇讓香香下意識對男人使出慣用的放柔語氣招數以圖引起對方的憐惜之心,他娓娓道:「我已染了會過人的花柳病,而這位公子自進門起就對姑娘的一舉一動格外上心,自然擔心我把這髒病傳染給姑娘。」香香低頭,從江蟬二人的視角只能看見光潔如玉的額頭和微微敞開的領口,「不瞞二位,我媽媽還不知道我得了這病,若是知道了,定要把我趕出去自生自滅了。」

領口下滑膩如玉的肌膚上隱隱有紅色的小點像散落的火星子。

一旦青樓中傳出誰得了花梅病,必然會引起一陣騷動。老鴇為了穩住恩客,頭一個要把染病的妓子趕出自家門庭,以此彰示自家妓子們都是絕對的『乾淨』,好讓恩客們放心來此享樂。

即使是嫵花巷的頭牌青魁也不會有例外。

「哦?」洛成玉心中對香香起了憐憫之心,但是疑惑未減,遂問道:「這事能瞞得過鴇母?」

香香聞言,消瘦的身形明顯搖晃了一下,更加楚楚可憐,「能瞞一時是一時罷了。前些日子盧公子為我一擲千兩,媽媽見錢眼開,把我當成搖錢樹,自然是我說什麼她聽什麼。我只說我這幾日身上不爽快,不想人近身伺候,媽媽也應了。」香香啜泣兩聲,連這悲戚的哭聲都婉轉動人。

這時,外間來人換茶水。一個矮小瘦弱且分不清男女的少年端著一盤新茶過來,頭低得讓人看不清臉,只是在聽到香香的啜泣時才略略抬起頭。

那是一張被烈火焚燒後的可怖面孔。

她似是想說些什麼,但最終又低下頭去,只是胸膛的起伏變得急促了。

「我沒事。」香香邊擦眼淚邊安慰這毀了容的少年,還順手拿了把桌上的銀瓜子賞她。

香香聲音婉轉依舊,聽得洛成玉心一跳,貝齒咬緊下唇,把心頭盤旋的問題咽下去,沒有再繼續追問香香。

「怎麼了?」從嫵花巷出來,江蟬見洛成玉眉頭緊鎖,便出聲詢問。

「我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洛成玉腦海里,有關香香的一顰一笑都揮之不去,但當想去深究不對勁的地方時,無一例外都像走圓圈一樣回到了對香香的同情上,腦袋跟打了結似的。

怪不得能做到頭牌青魁,這勾人攝魄的功力真是嚇人。

洛成玉拍了拍腦袋,跟夏天拍西瓜似的,聲音清脆。

江蟬輕笑,淡漠的神情多了些柔和,「你仔細想想,我們今天分明是來打探香香和盧子固的關係的,可是沒等你我盤問,他就已經竹筒倒豆子——一股腦先給你我解釋清了。」把他和盧子固,以及那一千兩的關係巧妙的『不經意』間說出來了。

「是啊!倒像是他在盤問我們。」遠離了嫵花巷,醉人的蜜一樣的花香味變淡,周圍又變成了熱鬧不絕的市井閒談聲,洛成玉思緒也漸漸清明起來,腦海中閃回著香香幾個瞬間中無意識嘲弄的細微表情,「他絕對不是看起來那麼柔順的人。」

目光交接,洛成玉從江蟬眼中看出贊同。

「可是盧子固死了對香香一點好處都沒有呀?」洛成玉不解。

香香已經得了那種髒病,照理說他應該抓緊抱住盧子固這個暫時肯為他花錢的男人,期盼盧子固永享富貴長命百歲才對,畢竟盧子固是香香最好的一條退路了。

這顯然也是江蟬疑惑的地方,只是他沒有附和洛成玉,而是轉而問道:「方才我見你盯著那屏風許久,此物是有什麼來歷嗎?」江蟬同洛成玉一路避開熱鬧的市井,並行至一條溪流旁邊。他蹲下身淨手,明澈的溪流偶爾有極小的魚從他指間溜過,遊戲一般。

洛成玉也捧了把水淨手。溪水在明媚太陽的照射下已經不冰了,微涼的溫度反而使人感到舒服。

「昔年禮部尚書蘭州野先生前往西北賀蘭山探望舊友,在山下忽見一群駿馬奔騰而過,踏過溪流芳草,在廣闊的原野上競逐第一,一時倍感年輕氣盛,山河無限好,親自潑墨,在一塊黃花梨木屏風上揮就而成一幅『千里馬競逐圖』獻給皇帝來讚美父皇守護河山的功業。」洛成玉站起身,視線越過小溪,只能望見一望無際的平整土地。

「後來父皇把這屏風又賞給了蘭先生的孫子,可那時蘭先生已經老去,賀蘭山也在逐野一戰中成為匈奴放浪飲馬的戰利品,此後十年的漢人只有在看見這塊屏風的時候才能一睹賀蘭山的無

邊風采。」

那曾是洛氏皇族,乃至於所有漢人的賀蘭山,如今他們卻連踏足的勇氣都不再有了。

逐野一戰大敗,幾乎斷送了中原王朝北進的可能,只能一日一日的後退,看著匈奴的鐵蹄踐踏中原大地。

「你似乎對那位蘭先生很尊敬?」江蟬靠在一顆粗壯的柳樹旁,眯著眼睛享受著正午太陽的溫暖。

「……他曾是我的丹青啟蒙老師。」洛成玉垂眸,似是不願再談。

江蟬沒有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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