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沒有直言,本能地抓住她語句中的重點:「「愛」是你給超能力取的名字?」
「是。愛是我最熟悉的東西,所以我就用來為我的半身命名了。不曾想神明大人降下啟示,我的超能力正是我心中最濃烈的感情凝聚成了實體……真是歪打正著起對了名字,我心中無時無刻翻湧著的感情,不就是愛嗎?」
解鈴笑著說:「愛常伴我身,這正是我想要的。因此在神明大人做出我與愛並不完全相合的判決時,我依然斗膽請求神明大人保留我與愛相伴的權利……」
「感謝神明大人溫柔慈悲,不僅寬恕了我的僭越,還不吝神力賜福於我,甚至容許我自主選擇加強與愛相合度的方法。神明大人的恩典,我將永遠銘記感恩。」
怪不得解鈴明明在沈殊星手下過了一道,身上不自然的部分卻沒有完全消失,保留了金髮粉瞳。
原來解鈴現在的超能力和她並不相配,她依然處在不完全依附的狀態中。
只是因為被沈殊星調整過,不完全依附造成的影響從最大幅度下降了,只剩下金髮粉瞳這個無傷大雅的外貌異化和使用超能力時可能造成身體損傷這個弊端。
而這個弊端,解鈴可以通過行使正義解決。
既然適應性是可以被調整的,那麼理論上來說,白榆應該可以擁有複製這個最適配能力以外的能力才對。
白榆思考著。
解鈴又補充了一句:「嚴格來說,愛與六年前的愛也不同了,有神明大人賜福,威力今非昔比。換作六年前,遭您空間能力扭曲後,愛可不能如此輕易地復原。」
愛……
看過解鈴履歷,白榆在她解釋的剎那就明白了所謂的「愛」是什麼東西。
解鈴作為商品流通的年歲里,商人們都在說著愛。
說愛她,然後作踐她。
說愛她,然後肢解她。
這般惡質的愛欲所捏塑的人物,自然理所當然地認為愛是傷害、是欺騙、是剝削、是刻骨銘心的痛楚,也自然會傷害、欺騙、剝削,回報人以痛楚,回饋人以「深愛」。
受害者在獲得能力的一瞬轉變成了加害者,畢竟沒有人類給予過她「愛」以外的東西,她自然也不會對人類生出「愛」以外的情感。
但與教導她的人不同,其實質不再是什麼噁心污穢的「愛」,而是一種截然相反的情感。
所以「愛」如此醜陋。
如此說來,肉球怪的外貌的確與它相襯。
這麼說來,沈殊星又是從哪裡生出了解鈴可以用的想法,這人雖然很可憐,但可憐之人已經有了可恨之處,不能被同情了!
沈殊星明明比白榆更清楚「愛」的實質,道德感也比白榆高,竟然就這麼把這玩意放身邊看著……真的不會犯噁心麼?
沈搖光死亡給沈殊星的打擊好像比白榆想像中要大。
要完全復活沈搖光的阻力也好像比白榆想像中更強。
「算了。」白榆說,「外觀這種無關緊要的事先放到一邊吧,你的計劃要加快了。」
解鈴立刻揚起一個笑來,滿口答應。
可是。
失敗。失敗。
失敗失敗失敗失敗——
接二連三的失敗讓白榆有些暴躁。
失敗已經足夠讓人難以接受,更讓人難以接受失敗後更覺得看不見希望了。
人類覺醒的超能力都弱得可憐,根本不值得白榆正眼相待,更別說考慮用來違逆沈殊星的1196秒了。
這種方法真的有效嗎?
她們是不是在浪費時間?
白榆心中不免出現了這種懷疑。
解鈴倒是為她的想法吃了一驚似的:「要得到能發揮實效的能力當然不可能寄希望於這些凡夫俗子。真正有用的能力有且僅有可能源自神明大人,他們只是用來為神明大人提供思路的道具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