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鈴立刻接話:「我和我的超能力不完全匹配,每次發動依然會損害我的身體,只有出於正義目的發動能力,這種損害才會被會修補。當然,正義目的判別不以我本人的意志為轉移,不會有我混淆個人認知鑽空子的機會。」
解鈴朝白榆露出一個無害的微笑:「這是我主動申請的條件……大人。」
「我叫白榆。」
「白榆大人。」解鈴當即稱道。
她略一合眼,睫毛一顫一顫的,神情似哭非哭,滿是令人憐惜的破碎感:「您對我的懷疑是完全正常、合理的,我昔日的所作所為那般觸目驚心,換作是我本人,也不會有絲毫的信任生出。而您是如此的溫柔善良,竟然還願意認真考慮接納我的可能,心中的疑慮更是明明白白地闡明,這等直率胸襟,著實令我敬佩和自慚形穢。」
解鈴抬眸,眼中水霧瀰漫,字句時有哽咽:「過去的我缺乏教導、行事張揚,只會盲從心中的憤怒,發泄內心的不平。造成嚴重後果後,也沒有人願意為我耐心解答其中謬誤,只會一味地訓斥我、懲罰我,以至於我竟然直到今日得到神明大人的點化,才領悟了往昔錯誤。」
「以暴制暴是不對的,化被動為主動更是錯上加錯,我竟然直到今日才明白自己犯下了多麼可怖的罪業。」
她眼中的悔恨化作淚水,順著臉頰流落:「我真恨不得即刻死去,可即使將我千刀萬剮,那些被我破壞的、傷害的人或事也不能復原了,我的死亡無足輕重!」
「我有比起一死了之更重要的事,那就是懺悔,是贖罪,是讓被我破壞的秩序修補!」
解鈴闔眼,將軟弱的淚水流盡,轉拾起堅定:「我要將和平帶回世界,我要將正義灑向世間——只有最大限度彌補了我的過錯,我才有死的資格,我應該死在贖罪的道路之上!」
她望著白榆,目光哀求,語氣誠懇:「我不敢奢求您的寬宏大度,但神明大人在上,我絕無背棄誓言的可能……讓我踐約不會有任何代價,還望您給我一個證明的機會。」
這般卑微,實在可憐。
然而下一秒,沈殊星無情拆穿:「是演技,她在騙你。」
白榆:「……」
白榆立刻後撤,和啜泣的演技大師拉開距離。
沈殊星淡淡地說:「她擅長演戲和洞察人心,別人不相信的事,她也會保持演繹、繼續重申以降低對方戒心,然後在對方動搖的時候一擊斃命。」
「和她相處的時候小心被情感操控。」沈殊星提醒道,「她話語中值得相信的只有恪守誓言。」
「……」白榆問,「和我初次照面時表演一下個人才藝難道已經是新人打招呼規矩了嗎*?」
白榆需要嗎?
白榆難道需要嗎?
沈殊星為什麼總是找這麼難搞的人,不省油的燈之間難道還互有引力?
算了,好歹這盞燈長得賞心悅目,再不濟也可以起到一個裝飾的作用。
如果引進這種麻煩人士的未來不可避免,白榆只希望沈殊星以後可以延續這招聘風格,保證問題兒童們身上還有足夠鮮明的亮點,能夠最大程度上遮掩瑕疵,給白榆留下慰藉的餘地。
如沈殊星所言,明明演技被直白拆穿,也知曉沈殊星讀心的本領,解鈴依然將戲演完了。
當然,她也不是不知變通硬著頭皮演戲的主兒,面部表情十分絲滑地從哀傷過渡到了苦笑,好似演戲一說都是虛假,她是真的幡然悔悟,但相信時間會證明一切所以不欲辯解,只苦澀一笑……這般。
能絕地反殺從貨架商品變身世界第一反派,心理素質和變通能力果然不是常人可以匹敵的。
招呼打過了,解鈴立刻就要幹活,絲毫沒有陣營驟變的無措遲鈍。
她很清楚,她是什麼性格、有什麼謀劃並不重要,重要的只有她能回報什麼,她必須用最快速度證明自己的價值。
不過,在討好沈殊星的同時,她也不忘繼續嘗試靠攏白榆,盡力消除萬一白榆突然得到以往周目記憶可能帶來的負面影響。
宣布要去幹活後,解鈴立刻發出邀請:「白榆大人有興趣一起嗎?」
白榆欣然應允。
路上,解鈴同白榆闡述自己的方針:「人類的意願能有效加強超能力覺醒的概率,因此我想首先嘗試增強意願這種方法。」
「我的想法是這樣的,首先,我們需要讓人類意識到超能力的強大和可獲得性,讓人類發自內心地渴望超能力,並認為自己可能擁有超能力。」
「而後,我們可以人為製造情景,讓覺醒超能力變成現實需求,從而實現短時間內的意願提升。」
「具體來說。」解鈴提出方案,「我提議由您和我扮演正邪雙方,一方面,聲勢浩大的戰鬥場景能很好地展現超能力的偉力,另一方面,我目前的身份也很適合扮演惡役讓人類陷入險境,由我配合,您作為正義化身出場控制局面很合理,可以節省掉冗長的鋪墊時間。」
「與此同時,有您在旁監督,也能有效避免不才因冒失和估計有誤造成不可挽回的結果,我認為這方案可行……您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