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位於高處的薛老太太重咳兩聲,刻薄的目光從她昂貴禮服上異常突兀的向日葵胸針移開:「來跟我聊聊。」
……
「你看你開心的,都快跳起來了。」
齊宿腳邊落葉飛舞,打開路邊邁凱倫坐進去,駕駛座的蕭騁揶揄。
「今晚不錯吧?」
何止不錯。
齊宿嘴角快要咧到後腦勺了:「這大概是我這些年最開心的一天。」
蕭騁笑:「我還以為你最開心的是粉上薛知恩那天。」
「那是第二開心。」
蕭大老闆不禁多看他一眼:「你小子果然野心不小啊。」
口嫌體正直,說是有自知之明,當粉絲就好,結果混到身邊的位置樂得找不著北了吧。
「還是被你看出來了,我的野心大大的有。」
「你這傢伙,我真是服了,哈哈哈哈哈哈。」
齊宿心情好,任他笑,蕭騁想再打趣他幾句,副駕的車窗被敲響。
車窗降下,是秦崢。
他先是跟蕭騁點頭打招呼,再看向副駕的青年。
「齊先生,跟我聊聊?」
車內二人對視,滿眼疑惑。
「不……」
蕭騁剛想幫他回絕,齊宿抬手制止,解開安全帶:「等我會兒。」
車門關閉,兩人站在空曠處,這個時間生日宴早就散場了,只有零星的車還未駛離,時不時將白光打在褲腳。
秦崢遞給他一根煙。
齊宿擺手:「謝謝,我不抽菸。」
秦崢意外地單挑眉梢,把煙放回盒裡:「我還以為『藝術家』都離不開煙和酒。」
齊宿沒做出否定:「每個人的創作習慣都不同。」
「是嘛。」
秦崢察覺到他盯著自己手的視線,擺動闔起的煙盒,笑:「我也不抽菸。」
似乎是知道男人在好奇什麼,他繼續說:「你是不是想問不抽菸還帶著煙幹什麼?」
他直視齊宿探究的雙眼,故意將盒面Loge露出。
「因為這是薛小姐最喜歡的牌子。」
齊宿收回視線:「你叫我來就想說這些?」
「不,當然不是。」秦崢把煙盒放進口袋,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他。
「我們好像還沒有正式認識。」
「我,被你搶了未婚妻的現任秦氏副總裁——秦崢。」
『未婚妻』三個字刺得齊宿指尖蜷縮了下,接過燙金名片說:「我記得你們並沒有訂婚吧,說是未婚妻……」
他憨實地笑:「未免太誇張了。」
秦崢臉色冷了幾分,對西裝革履的男人帶上些審視:「齊先生,既然互相認識,你的名片呢?」
「抱歉。」齊宿歉疚道,「出門匆忙我沒帶。」
「哈。」秦崢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要不說還是當藝術家好呢,隨性瀟灑,不用跟我們這些凡人一樣按部就班地世故。」
齊宿笑笑沒說話。
「就是這口袋裡不知道瀟不瀟灑啊。」他意有所指。
齊宿剛想說:還好。
就聽他講故事:「我們家有個長期合作的經銷商,她的丈夫就是個畫家,這幾年畫賣不出去了,天天在家自怨自艾,抽菸酗酒,全靠女人養家不說,甚至有時候會對老婆動手……」
「當然我不是說你啊。」
秦崢話鋒一轉:「我知道齊先生是很有天分很有作為的畫家,一定不會落得這位經銷商丈夫的地步對吧?」
他凝視他眼,像是剛想起什麼似的說:「對了,正好見到齊大藝術家,」他掏出隨身攜帶的支票單,在上面勾畫,撕下一張,「我訂一幅畫吧,聽表姐說你在準備畫展,支出對一個畫家來說一定不小,我也出份力。」
支票被他夾在兩指間,儘管良好的教養讓少爺收斂秉性也很輕易流露出高高在上的傲慢和輕視。
齊宿一言不發地無視他那張天文數字的支票。
秦崢乘勝追擊:「不拿著?難道大藝術家不拉別的投資了是因為已經找到穩定金主了?」他餘光瞥向薛家別墅,又看向他,「不會吧。」
「哎,跟我知道的那位經銷商的丈夫也沒什麼不同嘛,畢竟扒上個家境好、能力好的不放就能衣食無憂了,自然也是看不上我這三瓜兩棗的。」
短短几句話,陰陽怪氣,綿里藏針。
「不會這一身高定西服也是刷得薛小姐的卡……」
第270章 爭吵
齊宿這才有反應,目光沉沉。
「如果你想說的都說完了,我該走了。」他看了看時間,不經意地出聲,「我明天還要來接她,要早點睡。」
秦崢:「……」
「齊先生要逃跑嗎?」
齊宿最後睨他一眼,和煦的面容多了絲冷淡:「我只是不想跟無關緊要的人浪費時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