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生,不要急,我們沒有指控你謀殺親女,飲杯水先。」子晴從屋外接來兩杯水,順手將盛了碎冰的那杯遞給陳仲衡。
「還是madam你為人公道,阿sir,拜託你同madam學著點,對納稅人態度好點。遇上我算你運氣好,下次換成別人,一定投訴你到脫警服啊!」陳仲衡接過水杯一飲而盡,冰水滑過他的喉嚨,直達胃部,他忍不住打了幾個哆嗦。
「你!」大嘉裝作氣急,臉也配合地漲紅。
子晴將另一杯溫水遞給大嘉,順勢按住同伴青筋暴起的右手,然後轉頭笑盈盈地問:「陳生,你能解釋下,為什麼急著開死亡證明呢?」
一杯冰水下肚,陳仲衡只覺全身的血管都被凍住,他早已將事先想好的理由忘了精光,結結巴巴地說:「自然……自然是為了早日讓阿芬安息,她被砍成幾十塊,死不瞑目,好慘啊。」
陳靜嫻死前最後一刻看到的畫面,是父母牽著家姐喚她前行,她多想回到幼時一家四口團聚的美好日子,結果她思念的爹地,不想著為她申冤,竟然利用她的死大做文章,騙取高額保險金。
想到這裡,子晴冷了臉,掏出投保複印件放到桌上,「陳生,實話你不想講,OK,那我來替你講。我們假設你講的都是真的,死是陳靜芬,她屍骨未寒,你不弄清她的死因,卻只想要開死亡證明,是為了這個吧。」
愛女情深人設被拆穿,陳仲衡跌回椅背,雙手攥成拳縮回桌下,「沒錯,我是替靜芬投保過,沒有法律規定,我不可以給女兒買高額意外保險吧?Madam,靜芬走了,我們家屬也應該有保障,我想早點領到賠償金,很合理吧?」
「當然合理,但不合情。保險公司不會跑,你大可以等到破案後再理賠。你想要迅速拿到賠償,原因只有一個,」鍾子晴直視著眼前的「慈父」,聲音逐漸變得冰冷,「你害怕警方發現死者不是陳靜芬,而是你的另一個女兒陳靜嫻,你想早點拿到錢遠走高飛。」
陳仲衡望見女警那雙似乎能洞穿所有事情的雙眸,臉色一僵,難道被警方發現了?不可能!兩個女兒明明是雙胞胎,血型都一致,絕不可能暴露!一定是這個扮豬吃老虎的女警在詐供!陳仲衡臉色恢復如常,「Madam,你的笑話一點也不好笑,今晚你們還見過靜嫻,她怎麼會死呢。」
不承認沒關係,那就一點一點擊穿你的防線吧。鍾子晴繞著陳仲衡的座位邊走邊分析:「你或許沒有殺人,但在意外得到陳靜嫻的屍體後,萌生了騙保的念頭,因為陳靜芬同陳靜嫻是雙胞胎,你便砍下了她的一截手指。」
鍾子晴繼續說道:「陳生,斷指同碎屍,都是你的手筆吧?就算你事後砍斷了陳靜芬的十根手指,我們依然有辦法確認斷指同她的關係。」
該死,這個女警怎麼好像會讀心術,竟然將他的計劃摸得一清二楚,好彩他還有撒手鐧!陳仲衡努力壓制住不停顫抖的雙手,哈哈大笑起來,「Madam,有件事我想提醒你,你們為了提取指紋,已經破壞了斷指的表皮,現在只能通過測DNA來確認吧?」
「阿嫻同阿芬是雙胞胎來得,你們會測出什麼結果呢?DNA一致?」
難怪陳仲衡如此有恃無恐,他根本就料到了這種情況。不想助長陳仲衡的氣焰,鍾子晴鎮定地拉開門,「檢驗結果出爐前,講什麼都太早,在這間審訊室待過的嫌疑人,結案前沒有一個不以為自己能逃脫法律的制裁。」
「陳生,我勸你儘早放棄幻想,主動同我們警方合作,否則查實你惡意誤導警方,一樣要坐監。」
拉開門後,大嘉才換上憂心忡忡的面容,「子晴,雙胞胎的DNA完全一致,我們豈不是無法證明死去的是陳靜嫻?」
鍾子晴嘆了口氣,「再想想別的辦法吧。」
兩人說得投入,完全沒注意到身後有個人影越來越近。
「啪!啪!」季思福雙手齊發,同時拍在了二人額頂。
「哇!」子晴和大嘉不約而同地捂住頭,轉
過身,「師父,你搞咩啊?」
季思福陰沉著臉,左手拽著鍾子晴,右手拉著周嘉倫,徑直走進了安全通道,確認四下無人後,才開口罵道:「誰允許你們在市區飆到180碼?命不想要了嗎?」
鍾子晴雙手捂頭,嘴硬道:「師父,追嫌疑人要緊啊!」
大嘉也點頭附和:「慢半拍就讓他逃脫了啊!」
季思福氣得火冒三丈,雙手叉腰,「A組有一個衝動督察還不夠?還要加上你們兩個衝動警員?是嫌許sir檢討寫得不夠多?還是我被氣死得不夠快?」
「師父,保證不會有下次!」鍾子晴舉起右手指天發誓,「我會替你監督大嘉,一定不超速行駛。」
季思福斜睨了眼子晴,沒好氣地說:「你不帶著大嘉發癲就是佛祖保佑了。」
「Yes,sir!」見師父態度鬆動,鍾子晴立刻並足行禮,與此同時,她同大嘉的肚皮齊齊發出了咕咕叫。
季思福揚揚下巴,「法醫科結果還未出,我替你們看著陳仲衡。餓了一晚,去飯堂吧,有好東西留給你們。」
「師父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