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為可疑的是,經重案A組查證,這名前來治療的男子,所留聯繫方式,俱為假信息,鍾子晴幾乎可以百分百肯定,他就是兇手!
「Dr.劉,請問你還記得病人的樣嗎?」周嘉謙打開自己的畫像側寫板,抽出鉛筆,只等面前這位李醫生描述,他就開畫。
「當然,我們做醫生的記憶都好,他就是化成灰我都還記得。」根據劉志雄的描述,周嘉謙「唰唰唰」幾筆,一名普通中年男子的形象躍然紙上。
許學禮滿意接過畫像,「影印百份,全香江通緝!」
不出三小時,巡邏軍裝警即在石硤尾公園裡將嫌疑人曾玉成逮捕,但他拒不承認曾到過窩仔山公園殺害受害人。
搜查令申請下來後,A組第一時間趕往曾玉成家,掘地三尺,連他隨手塗鴉的蠍子草圖也一併帶回,但並未找到任何能證明曾玉成到過案發現場的關鍵證物。
眼見48小時最長拘留時間過半,A組眾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蚱。
第9章
樹種戳穿他的謊言你們搞咩大龍鳳啊,……
「許學禮和季思福呢?」
西九龍重案組的高級警司馬文亮向來堅守5樓,唯有每年去灣仔警政大樓同一哥述職,又或是年底主持警員升級儀式,才會親自下凡。
今日他難得駕臨重案A組,推門而入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怪異景象:白板前鍾子晴捏著記號筆來回踱步,口中念念有詞,好似神婆,桌上大嘉閉目盤坐,雙手掌心向上攤放於雙膝,好似修仙。
馬文亮眉頭突突地跳,如果不知身在警署,他一定以為誤入某個修行場所。
「馬sir,」被打斷思緒的鐘子晴擋在大嘉桌前,「許sir同師父在審訊室和嫌疑人搞心理戰。」
細謙不用講,就是警署里的流浪貓也知,人不在大屋,就一定被其他組借去畫像了。
「轉告許學禮,今日不停有小報詢問案情,公共關系科電話幾乎被打爆,如果明日還未有進展,不知會登什麼離譜新聞。」
說到激動處,馬文亮右手化作驚堂木拍向牆壁,給重案A組下最後通牒。
想到前幾日的《爆周刊》,鍾子晴仿佛能看到無數報刊雜誌用聳人聽聞的新聞標題吸引市民眼球,順便貶低警隊形象。
「嘭!」大屋外突然傳來一聲沉悶的撞擊聲,原來是法醫助手阿Jo急匆匆跑來,撞了馬文亮滿懷。
「Sorry,馬sir!」阿Jo連聲道歉。
馬文亮胸口被重擊,不由得眉頭緊蹙,想要發火,待看清來人並非警員,而是同棟樓辦公的法醫科助理,只好收斂怒容,扔下「以後走路小心點,不要在警署狂奔」這句告誡,搭乘電梯回到了他的五樓寶座。
「你們馬sir人很好哦。」阿Jo驚魂未定,望著遠去的背景感嘆。
「不是馬sir人好,是你的工作好,」一直閉目養神的大嘉從大桌上一躍而下,攬過阿Jo肩膀調侃,「Jo哥,今日我們沒有新鮮屍體給你們剖哦。」
阿Jo聽懂大嘉言下之意,尷尬笑笑以示回應,又掏出兩張千元鈔票同一張紙條,「子晴,Dr.羅給你的。」
「無端端給子晴錢?」大嘉一把搶過紙條,大聲將上面的字讀出,「這個月的拿鐵錢,多謝曬。」
看來Dr.羅聽見鍾子晴在飯堂里的話,打算接下來的工作日都同她share自製拿鐵,還主動派助手將錢送來。
「他把子晴當外賣小妹啊?」大嘉將紙條夥同鈔票一齊塞回給阿Jo,語氣不善,「勞駕你轉告他,子晴是我們A組的警員,不是他Dr.羅的私人助理。」
「大嘉sir,誤會,Dr.羅不是這個意思。」阿Jo急得額頭上滲出密密麻麻的汗,要是這麼件小事都辦砸了,Dr.羅還會給自己的實習報告簽字嗎?
「哎,明啦,舉手之勞,我會把拿鐵準點放在飯堂。」鍾子晴將鈔票奪過收進上衣口袋,這個月滿打滿算不足20個工作日,一杯拿鐵合100蚊,飯堂一杯奶加一杯美式只要50蚊,來回倒兩下奶就淨賺50,傻妹才不要。
陳仲尼長舒一口氣,他也覺得Dr.羅有些強人所難,還好子晴脾氣好又樂於助人。
「喂,阿Jo,你頭上污糟邋遢,去哪裡鬼混了?」周嘉倫高陳仲尼半個頭,一眼看見他發間藏匿的髒東西。
陳仲尼低下頭,幾顆樹種便混合著細碎的樹葉渣掉下,他不好意思地解釋:「頭先我在警署外那顆樹下待久了點,我去拿掃帚清潔。」
樹?敏銳捕捉到有效信息,鍾子晴猛地看向白板上的照片,對哦,案發現場有棵大榕樹!
撈起聽筒,鍾子晴迅速撥通法證部電話:「Winnie姐,上次你講的那個什麼DNA,能不能鑑定植物啊?比如說樹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