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於章遠表情扭曲,用手在他身上來回比劃,「你是男人。在老皇帝眼前把衣服一脫,該有的沒有,不該有的卻比他還雄偉。」
「滾!」葉星辭胃裡一翻騰,覺得噁心。
「這是即將發生的事實,你……該不會不懂?」於章遠不可思議地試探。
「我當然懂,成親了要躺在一起睡覺嘛。」葉星辭略帶得意,「我可是博覽群書,嚯嚯。」
「那我就放心了。」
(註:為避免爭議,備註一下,攻沒嫖娼!)
第14章看出你不是君子了
「到時再想辦法。裝病也好,怎麼也好,不讓老皇帝靠近我就行。」葉星辭摸黑躺回床上,「裡間還有空床,你也休息一下,然後接著去尋公主,這幾天辛苦你了。」
於章遠卸下佩劍舒展筋骨,走遠幾步又折回來,「經過重雲關時,我看見葉四將軍了,剛挨了一頓軍棍。」
「四哥?」葉星辭豁地支起身子,「他怎麼——」
「他聽說你病在清泉縣,想去看你,被葉大將軍發現,半路截了回來。」於章遠道,「他還問我,你怎麼樣了。」
「家裡除了我娘,就四哥最關心我。」葉星辭感到心痛,恨自己不討父親喜愛,連累了愛護自己的四哥,「對了,你怎麼說?」
「我也不知道你們編了什麼病症,就含糊地說,你已經不吐了。」
「……宋卓給我編的病,是腹瀉不止。」黑暗中,葉星辭和好友捂著嘴大笑起來,笑得岔氣,栽倒在床。公主走失後,他第一次暫時忘了煩惱和自責。
笑過之後,他又憂心四哥有沒有受傷。父親治軍嚴明,曾說軍中無父子。即使在家裡,也是言出法隨。
從小,四哥就待他很好,常領他上街玩。他仍記得自己五歲時,騎在十歲的四哥肩上,一手攥著風車,一手拿著啃了一半的點心,躍過攢動的人頭,去看街頭雜耍。點心渣子撲簌簌落在四哥頭上,四哥也不責備他,還問他熱鬧好不好看。
他含糊道:「好吃,好吃。」
點心的滋味,雜耍的內容,他早已淡忘了,但那種開心的感覺卻刻骨銘心。以至於後來一聽見賣藝的鑼聲,他就本能地覺得興奮。
不幸的是,回家之後,主母用戒尺狠狠打了他手心。並嚴厲告誡他,不可以騎在兄長肩上,會給兄長帶來霉運。娘在邊上看著,心疼得直掉眼淚。
不過,葉星辭總是對開心的事印象更深。至於打手心疼不疼,他早就忘了。
翌日清晨上路時,楚翊換了一套沙青色常服。挺拔如修竹的身姿,和玉雕般清冷俊美的輪廓,令他宛若月下的一株幽蘭,不食人間煙火。
不過,人不可貌相。他可是徹頭徹尾的大俗人,風流陣里的急先鋒。
他身邊多了個美人胚子,正是昨日在街上逃竄的小姑娘。經過梳洗打扮,眉眼清麗動人。她被安排在後車,和王府的婢女同行。
「齷齪,逛青樓還買姑娘。」葉星辭坐進巨大的車輦,自顧自嘟囔。
「公主咽喉的腫痛好些了嗎?」楚翊如昨日騎馬隨行,隔著車窗關心道,「皇兄囑咐我,公主年少,又初來異國,務必要好好照顧。」
「好一點了,多謝王爺的潤喉湯。」葉星辭靠在軟榻,語氣較昨日冷淡許多,「不過,君子遠庖廚,王爺別再為了我這一點小疾而下廚了。」
楚翊輕笑:「遠庖廚,是為了讓君子擺脫『想吃肉又不忍看禽獸被屠戮』的道德困境,圖個心安理得。我為公主熬湯,用的都是果品,一點也不血腥。況且,鄙人也不算什麼君子。」
「嗯,看出來了。」在子苓四人的竊笑中,葉星辭不緊不慢地揶揄。他看不見楚翊的表情,不過能從沉默中感覺到對方的尷尬。他繼續說:「本宮看見,王爺買下了昨天在街上遇見的姑娘。是特意,還是順便?」
「昨夜去喝花酒,又看見她了,就順便買了,一百兩呢。」尷尬淡去後,楚翊的語調有些輕浮,像是刻意的,「我看她漂亮伶俐,買回去伺候我舅舅。」
「我以為,王爺會放她自由,與家人團聚。」
「她家都把她賣了,何必回去,再被賣一次?何況放了她,我銀子不是白花了,誰來補償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