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rror]:你講不講理啊!大家都在宿舍住,這憑什麼是我的責任?
[若水方圓]:我是室長我劃分的責任。這學期的水電費是思敏繳交的,她說快畢業了,不分攤給大家,她全部交了。宿舍的衛生基本是我做的。這學期宿舍公用的洗滌劑、空調維修費是曲涵付的,地磚破損也是她去報修,又買材料來補的。大家對宿舍都有盡到維護義務,只有你沒有。現在熱水器報修的事就分到你頭上了。請你盡到責任,否則一切後果由你承擔。
[mirror]:你說賠償就賠償,你算老幾。
[若水方圓]:我爸就在法院工作,要我搬法條出來嗎?
沈鏡忽然沒了聲響,看著手機屏幕乾瞪眼。她退出聊天界面,在網頁上搜索法條,找來找去也找不到相關的。這才意識到安若儀在嚇唬她,她氣呼呼地點開聊天界面,已經過去十多分鐘了,現在回什麼都沒氣勢了。
她關掉手機。反正她不在意用那個水質洗,反正她可以在化學樓的衛生間洗。報修的事,誰介意誰去吧。
實驗進行到一半,看到孫思敏從對面實驗室走出來,她迎上去,想和她抱怨安若儀和曲涵抱團欺負她。
還沒開口,就被孫思敏的話噎回去。
「我現在很忙。雞毛蒜皮的小事別來煩我。室長說什麼你不照做是你的錯。別嗶嗶了。」
在孫思敏那碰了一鼻子灰,沈鏡的怨念更深。
她討厭所有人。
私刻公章的曲涵,縱容男友和她們用同款PPT模版參賽的安若儀,四處討好獲取綜測分的孫思敏。
什麼狗屁室友,都見鬼去吧!
—
五一小長假,大家都在趕畢業論文的進度,實驗室預約排滿。
安若儀要出門,早起發現頭髮有點油膩,去黎霏雲宿舍洗頭。她彎腰,埋在臉盆里。
黎霏雲坐在書桌前翹著腳追劇,邊削蘋果邊問:「你們宿舍怎麼回事,你在我這洗澡,曲涵住藥企宿舍,偶爾回宿舍一趟也跑我這洗澡,孫思敏也不在宿舍洗,你們宿舍熱水器壞了?」
安若儀回:「是啊。水質黃。」
「報修啊!」
「呃……」安若儀不想把宿舍不和的事說出來,遮遮掩掩的,推說,「大家事情多,誰也沒空在宿舍等修理工。」
「我空閒。你要是放心,把鑰匙給我,我在宿舍等他來。」黎霏雲又說,「我不是嫌棄你們來我這洗麻煩噢。是天氣馬上要開始熱了,浴室壞了怎麼行啊。」
安若儀擦乾淨頭髮:「我回宿舍和她們商量下吧。」
~
早上八點半,沈鏡在學姐的勸說下離開實驗室,回寢路上,遠遠看到孫思敏挽著同學往這走。最近,孫思敏一反常態,脾氣很不好,惹不起就躲遠點。
沈鏡轉身,繞小路回寢。
寢室門鎖著,推門進去,安若儀和曲涵都不在。宿舍垃圾桶是滿的,她撇嘴,暗暗譏諷,什麼嘛,安若儀也不是天天倒垃圾,有什麼資格說我?
她轉頭想看看昨天是誰值日。
門上的值日表那欄赫然寫著——
沈鏡。
她咽唾沫,低頭整理洗漱用具。最近太疲憊了,剛在實驗室吃了安眠藥,準備回來洗個澡就睡,她拿出薰衣草精油在枕頭上滴了兩滴。提著東西走進浴室,把手機架在窗台,放了首舒緩的輕音樂。
一邊哼曲,一邊洗澡。
水從蓮蓬頭噴出來的那刻,她卻覺得渾身酥麻,手無法控制地顫抖。沈鏡瞪大眼,瞬間意識到是熱水器漏電了,她伸手去關,濕漉漉的手掌觸碰到金屬水龍頭的那刻,手掌像被火刀砍過,整個人都昏了過去。
她無力地癱倒在地。
手掃過窗台打落手機。
不幸中的萬幸是手機掉落在她手邊,她用盡氣力撥出宿管辦公室的電話,話筒卻傳來——
「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請核對後再撥。」
她的心口一陣痛。
隨即失去意識。
—
方羚拿到這個案件的所有報告。
沈鏡的屍檢報告顯示死因是電擊導致的心臟驟停。胃內有輕微超量的安眠藥。沒有其他中毒體徵。
安眠藥經核實是她自己服用的。
檸檬酸鈉和氧化樂果的單項檢測報告顯示——
攝入過量檸檬酸鈉會改變腸道滲透壓或者酸鹼平衡。
氧化樂果的毒性來源於對乙醯膽鹼酯酶的抑制,導致神經遞質乙醯膽鹼過量堆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