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聽到了哭聲,透過後視鏡不停觀察著,不知道這個年輕小孩到底遇到什麼事。有心想勸慰兩句,所得到的回應都只有楚曉琅逞強的那句我沒事。
接近一小時的路程,楚曉琅回到了包子鋪。下車前,他問司機借了紙去擦臉頰,隨後又胡亂抓了下自己的頭髮,努力平復心情想要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去面對毛慧芸。
包子鋪的卷閘門已經落下,楚曉琅走到側面用懷裡的鑰匙去開防盜門,老舊百葉發出響聲,他心裡不斷祈禱媽媽和弟弟都已經睡著。
沒想到剛進去就看到毛慧芸穿著睡衣在一樓收拾冰箱。
看到楚曉琅,她非常疑惑:「咦?老大你不是晚上住昆賜家了,怎麼突然回來了?」
幸好一樓的燈泡早就落灰,導致光線不佳,所以毛慧芸沒看出他臉上的淚痕。
楚曉琅也刻意別過頭跟她說:「哦,他家裡來親戚不方便,我就回來了。」
聲音極度沙啞,毛慧芸一聽就聽出來了不對勁:「你怎麼狀態不對,難道你和昆賜吵架了嗎?」
「沒。」楚曉琅不願多做解釋,他轉移話題道:「龔燦呢?」
「早睡了。」毛慧芸沒有被他帶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告訴我啊!」
「媽算我求你別問了。」楚曉琅有些哽咽:「讓我回房子自己待著吧,什麼事也沒有。」
「把頭轉過來。」
楚曉琅本想放書包的動作停下,他整個人僵在門口。
毛慧芸上前捏住他的肩膀:「讓我看看,難道你要急死我啊!」
楚曉琅抬起下巴,入目眼帘就是早已哭紅的雙眼,還有那半邊高高腫起的臉頰。
說真的,楚曉琅都忘了這個事了。
毛慧芸當下就炸了:「老大誰把你打了?是昆賜那混小子嗎,他敢打你反了天了!」
楚曉琅有氣無力的癱坐在沙發上,他雙手緊緊捂著臉,哽咽著說:「媽不要再管了行不行,我的事情讓我自己處理吧。」
「你告訴我怎麼回事!」毛慧芸皺著眉:「不然我現在就去扒了昆賜的皮,我出門前好好的兒子,怎麼現在回來成了這幅樣子!」
楚曉琅幾乎在崩潰的邊緣了,他將臉埋在臂彎里,有些認命似地小聲說出:「昆賜他媽知道我倆的事了。」
「所以是她打的你?」
楚曉琅的後腦勺緩緩點頭。
毛慧芸思考了兩秒,隨後起身朝樓梯走去,不出半分鐘,就見她急火火地返回來,身上的睡衣外面多了件長款的風衣。
楚曉琅頓時就意識到了什麼:「媽你要做什麼?」
毛慧芸坐在板凳上開始換鞋,她用手指勾著布鞋說道:「真是無法無天了,他們有錢人就能這麼羞辱人嗎?把我兒子欺負地哭著跑回來,去他姥姥的!兒子你給我帶路,媽今天替你撐腰!」
楚曉琅睜大眼睛,他害怕毛慧芸的音量把樓上的龔燦吵醒,不停的往上瞄幾眼:「這都幾點了媽你不要再鬧了!我跟昆賜兩個人的事就讓我們自己解決吧,你去了只會鬧得更難堪。」
毛慧芸上下打量了下楚曉琅,非常正氣凌然地說:「我不管你和昆賜兩個人之間的事,別忘了我也不同意你倆的關係,但是也沒見我仗著自己年齡大就跟小輩動手吧?我平時都怎麼教育你的,被人扇耳光了還要替人家說話,我今必須要替你討回公道!」
楚曉琅本還想再勸,可是毛慧芸已經拉開防盜門氣勢洶洶的走出去,他只好跟上。
估摸著這快兩個小時的時間,湯萍肯定已經帶昆賜回別墅了,於是楚曉琅便領著毛慧芸朝那裡走。
別墅區的安保都非常森嚴,可是晚上值崗的保安人數較少,而楚曉琅來的次數多了也有閘機的門卡,於是乎倆人很簡單的就進入了這座高檔住宅區內。
離昆賜家越近,楚曉琅的心情就越忐忑,可毛慧芸卻是手插著兜,看著兩邊精緻考究的獨棟別墅,臉上坦坦蕩蕩連一絲懼色也無。
走到昆賜那棟門前,毛慧芸問:「就這棟嗎,按鈴吧。」
楚曉琅硬著頭皮走到門鈴那,抬手按了幾下,三聲後,傳達器響起湯萍的聲音:「哪位?」
「阿姨,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