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之師,不僅要戰必勝,而且氣勢要宏大。」陳初六這時在席末,開口解釋道:「破山中賊易,破心中賊難。臣剛才審訊了李淑,知道圖謀不軌的人還有不少。這番平定淮西之亂,還需駐守一些時日,震懾群宵。」
「知應說得不錯,破山中賊易,破心中賊難。特別是那些山賊,據山作亂已是多時了。朝廷派兵攻打,這群人肯定會投降,但過不了幾日,反意又生。這一次前去淮西,便要將當地的匪類,一舉蕩平。」趙元儼回到。
「可,可汴京若是調走了十五萬人馬,豈不顯得空.虛了?再者說來,這十五萬人馬把寨征討淮西,糧草什麼的……」王曾有些擔憂地道。
「王曾啊,這你就不懂了。這次出征,乃是王師出征,糧草皆可取用途徑州縣。取用之後,朝廷再將這糧草補給州縣就行了,故而這糧草,無須擔心。至於城中空虛,這卻是一個計謀啊。」趙元儼笑著道。
「八叔的計謀,不知有誰猜得中?」趙禎看向房中這幾位問道。
「呵呵,故技重施,引蛇出洞之計耳!」陳初六笑道:「得知汴京城中,兵力空虛,拓跋元昊才會放心的長驅直入。」
「知應不愧是八王爺的賢婿啊。」趙禎點點頭道:「如此,那元昊長驅直入,為了儘早兵臨城下,也可避免他過度劫掠沿途的百姓。」
「陛下聖明。」底下的幾位重臣皆是回到,但心底卻知道趙禎這是在想當然了,西涼鐵騎入侵大宋,從來都不帶多少糧食,到了哪裡便搶掠到哪裡。故而百姓都知道,拓跋元昊的大軍經過的地方,皆是寸草不生。
若是拓跋元昊想要兵指汴京,必然會在途中加重掠奪,以備不時之需。故而趙禎這個想法,怕是要落空了。只不過要將這件事,告訴給趙禎的話,他又會茶不思飯不想。這就是一個道德陷阱的題目,憑誰過來答也找不出十全十美的方案。
如你架勢一個火車,剎車突然失靈了。前面兩條鐵路,一條鐵路上綁著四個人,一條鐵路上綁著三個人,你會往哪裡壓過去?
軍機處內,君臣共議大事。這與清朝的軍機處不同,清朝軍機處大臣都是跪錄聖旨,難有議事的權力。不久之後,確定下來了大事方略。
趙元儼親自掛帥,領兵前去淮西,號稱帶兵三十萬,浩浩蕩蕩開出城去。而汴京城中,內緊外松,嚴加防守,修繕城牆。又密令各地,防備拓跋元昊的南下。
朝廷計劃只要拓跋元昊敢帶著他的騎兵直奔汴京,便靠著汴京四周水系發達,將他的騎兵分割成數群,再利用大宋較為擅長的水仗,將敢於渡河的人殺滅在包圍之中。在沒有陳初六的新式火器之前,大宋尚且不懼這一戰,現在有了新式火器這種未出世的大殺器,更是不怕了,甚至還有點期盼拓跋元昊的到來。
八月,下起了秋霖雨。這霖雨不像夏天的暴雨,來得快去得快,這霖雨一下,就是綿綿無期數日,而且又冷。百姓趕著這個時候,要將地里的糧食收上來,交完了朝廷的賦稅。能剩下多少,是喜是憂,也就各憑本事了。
這個八月,放在任何一個人的一生之中,放在一個城鎮村落的興衰過程之中,放在大宋幾百年的國祚之中,都是十分不起眼的一個八月。生活在這片大地上的任何一個人,都覺得這不過是平常的一個月罷了。
黃河的水,由於秋霖雨漲了上來。春雨如油,秋雨如刀,春汛固然要提防,可莊稼可以靠著春汛灌溉。秋汛卻是不同,若是排汛不及時,就會把地里的糧食泡爛了。而在黃河的某處提防上,李家一眾人站在河堤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