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鳳樓,這裡是秦鳳路在京的辦事處,但也不僅於此。在別的地方,秦鳳路還有官場上正式的辦事處,但只能做場面上的事情。實質上的辦事處,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知道,秦鳳樓就是介乎兩者之間的。
秦鳳樓對外經營,乃是一座酒樓,故而外人要打通秦鳳路的關節,就可以跑到秦鳳樓來。裡面有人想要將消息傳到秦鳳路,藉助官驛肯定靠不住的,但若藉助這其中的商旅,便信得過了。
步入秦鳳路,一股胭脂粉的味道撲面而來。剛下車,陳長水拉住了陳初六,問道:「少爺,這種地方,能有什麼好人?還是不要去了吧!」
話音剛落,陳初六旁邊一聲驚呼:「陳學……陳兄!」
轉過頭去便看到張極一臉驚訝地走了過來,越是走近臉色便越是抑制不住的洋溢著高興,走到跟前,小聲道:「沒想到陳學士也喜歡來這種地方,晚輩倒是頭一次見著。咦?陳學士的臉怎麼有些憔悴,是剛從這裡出來?」
陳初六搖了搖頭道:「好個張極,你竟敢說起了本官?你敢到這種地方來,信不信我這就去告訴你爹。」
這時張極已是將陳初六看做性情中人了,便搖頭道:「陳學士儘管去說,家父早就知道了的。」
陳初六無奈地搖搖頭,這張極雖是紈絝,倒也不遮遮掩掩,裝個正人君子的樣子。不過陳初六也好奇,現在這是上午了,這個點到這種地方來,會不會晚了點?
問了一句,張極笑著答道:「看來陳學士真是不常來這種地方的,別的時候,的確是晚上才來。可明年不是有春闈了麼?春闈之前,京中各大青樓,都會提前三個月選一個花魁。選花魁是文雅得很的事情,要寫詩作賦,晚上不方便來。」
「再者說來,晚上在這裡都喝得醉醺醺的,那些姑娘都抹的濃妝,能看出什麼好來?上次晚輩到這裡來,次日清晨,待醒了之後再看姑娘,差點沒嚇出毛病來。自此以後,晚輩下定決心,開車不喝酒,喝酒不開車。」
陳初六點了點頭:「原來還有這些說法,看來本官運氣好,撞上了選花魁的日子。你帶本官進去看看,不要聲張,本官來這裡,是為了查一點事情。」
張極拍著胸脯道:「陳學士放心,一切都交給晚輩來。陳學士想要查什麼,不如直接告訴晚輩,讓晚輩去查就行了。趁此巧遇,晚輩帶陳學士在這裡樂呵樂呵!」
陳初六不置可否,也不說自己查什麼,還不知道這張極是不是吹大牛的。這種地方魚龍混雜,三教九流的人之多,不可不防。
走到秦鳳樓裡面,眾人都是看了過來,鶯鶯燕燕的女子,也是圍著張極一口一個張公子的喊。張極則是一個勁的朝著陳初六的身上使眼色,讓那些姑娘陪陳初六來。
不過,陳初六對這些庸脂俗粉,豈是能看得上眼的?一副冷峻的面孔,讓那些女子皆是不敢靠近。
張極搖了搖頭道:「你們這群沒出息的人,平日學的那些機靈話,怎麼一句也說不出來了?格局,格局太小,難怪你們當不上花魁!」
此刻陳初六腦海中,卻只是回憶到了當初,到汴京不久時,跑到青樓斗詞為自己揚名。當時是用柳永的詞,斗得柳永服服帖帖的。回京之後,卻是見不到了柳永。
恍然間,來到了雅間。這裡倒是有幾個化著淡妝,帶著面紗的女子,顯得超凡脫俗,與外面那些截然不同。五個人,琴書畫各一人,還有兩人在對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