糞桶攻擊,這一操作,前不久才出現過,到現在,有些人還記憶猶新。
狀元騎馬夸街,為了體現優待新科進士,這一匹白馬,是由堂堂開封府知府蕭貫牽來,把狀元公扶上去的。
這一路,蕭貫也跟隨夸街走著。對於這糞桶攻擊,蕭貫是頗有陰影的,前不久去勸說圍貢院的士子,他就中了這一招。
衝進來,拋糞桶,所有人措手不及的時候,他們鑽入人群,然後消失不見。這一頓操作,十分迅猛流暢,幾乎沒人能反應過來。
弔詭的是,維持秩序的衙役卻恰好慢了一步,讓那些人跑了。呂夷簡看著自己滿身污物,環顧一周,腦袋裡怒火燃燒,卻一時找不到發泄的出口。
直到人群中,有人高聲喊道:「呂夷簡大奸臣,陷害陳子,我等為陳子報仇!」
「呂夷簡心比身髒,滿身污垢才和你般配!」
「清君側,呂夷簡實為天下第一奸臣,古今第一小人,陷害陳子,臭不要臉,我們四為詩社與你勢不兩立!」
幾聲呼和之後,喊話的人迅速從人群在消失,呂夷簡看左邊,右邊就有人喊,看右邊,左邊就有人大喝。
呂夷簡頓時怒火大盛,歇斯底里咆哮道:「誰敢污衊本官?全都抓起來!本官乃當朝宰相,此時污衊本官,與篡逆有過之無不及。」
「給本官將這群篡逆分子抓起來,如有抵抗,當場斬殺!」
「蕭貫,你還傻站著做什麼,本相要罷了你的官!」
貢院門口,新科進士瞠目結舌,看到衙役們捕拿百姓。
人生大喜之時,遭此大變,誰能鎮定自若?
只見王堯臣身後,韓琦推了推他道:「伯庸,釋褐賜服乃大事,還得前去金殿面聖。你是大魁,還不請呂相以大局為重?」
王堯臣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稚圭,不是我不願去,只因我現在心驚膽戰,手腳無力,你與我同去如何?」
韓琦點點頭:「一同去,呂相盛怒,當以說之以情。」
兩人走到呂夷簡面前勸道:「呂相,嗯……嘔……對不起,呂相,這實在……嘔……」
弄了半天,韓琦才忍住,道:「呂相眼下有人作亂,有條不紊定是有人謀劃。他們無非是想看到朝廷陣腳自亂,示世人以離心離德之象!」
王堯臣也是道:「呂相,斷不可聽外面那些人亂喊,要以大局為重,要靈台清明呀!」
呂夷簡只好強忍怒火,對新科進士道:「汝等先隨這幾位大人一同入宮,本官處置之後,換了朝服,再到大慶門與諸位會面。」
貢院門口,百姓逐漸被驅散了,衙門也沒抓什麼人,因為實在無從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