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距離,眾人口乾舌燥,實在是疲倦不已。有人坐在台階上,拿袖子扇著風,搖頭道:「你們走吧,我要下山,到那無垢泉去喝飽水再說。」
他這一懈怠,其餘舉子都是相仿他坐了下來,嘆氣道:「現在這個時候,若是再下山,豈不誤了時辰?」
「文會什麼的,多得是,還是小命要緊,要是這樣走下去,還不知道到不得到得了山頂。」
徐良駿也是有意無意瞥著陳初六手上的葫蘆,把自己的葫蘆拿出來,將底部一丁點水倒入嘴中,潤潤喉嚨。陳初六見眾人情緒低落,笑了一聲道:「嘿,你們快聽……」
「聽什麼?」
「有水聲!」
「哪裡有水聲?」大家都是站起來,側耳傾聽,搖頭道:「沒有啊,我怎麼沒聽見?」
陳初六指著山上道:「速速起身,我聽到前面有泉水咕嘟的聲音,只有百餘步了!」
眾人聞言便紛紛打起精神,發覺舌底有竟然有津。液流出,抬起腿跟著陳初六上山去了。一鼓作氣走了百餘步,眾人又懈怠下來了,問道:「陳兄,你不會是騙人的吧,這哪裡有什麼泉水?」
陳初六走在最前面,須轉過一個山口,他走到山口面前,大笑道:「泉水是沒有啊,但五峰書院卻在前面!」
徐良駿走了幾步,也到了山口,拍著腿大喜道:「真到了,真到了五峰書院!」
眾人如獲至寶,趕緊跑了過來,走到山口,有人指著山口旁邊一塊石碑道:「瞧,這真是五峰書院!」
說完,大家趕緊跑了進去喝水去了。陳初六笑著,和大家一起走了進去,只見裡面早有許多學子在此等候了。徐良駿回頭看了看陳初六,拱手道:「多謝陳兄望梅止渴之計!」
「走吧走吧,去看看五峰書院……」
這五峰書院,不算是特別大,但其後院有一處懸崖,內有一平整的天然石台,有數畝地那般大,足可坐數百人。坐在石台之上,外可看見有五處小峰在山霧中隱隱約約。
「好景色啊!」
眾學子喝飽了水,又是開始欣賞起了這景色。這次文會,乃是金華當地縣令出資舉辦的,除去陳初六,在場文士中也只剩下縣令是個「天子門生」。別人不知道陳初六的身份,自然那縣令是學問最高的前輩了。
再說陳初六這相貌,也只是一青年而已,徐良駿稍微有些佩服陳初六,但也沒有過於注意。到了書院之後,便紛紛去拜會那縣令去了。
陳初六遠遠瞧了一眼,那縣令長得平平無奇,板著臉故作長者姿態。縣令名叫薄光濟,頗有詩詞雅興,又有一書室叫做「於慈」,故而人稱於慈先生。陳初六倒是沒有想著過去拜會,以他今天的地位,怕那於慈先生折壽。
薄光濟在眾學子的讚頌之中,也無暇顧及別的地方。見到人越來越多,有了百餘人,又見日上三竿了,便開口道:「諸位雅士,薄某做東,今日有幸能邀大家在此聚會,共賞山景、讀書撫琴、吟詩填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