貢院之中,一眾翰林爆肝夜戰,總算是把這三千多舉子的卷看完了。看完之後,仍有皇上的人前來,在罷落的卷裡面搜看,這叫搜卷,為的是免得明珠蒙塵。
不過,如果搜看得太細緻了,既浪費時間,也是對諸位考官的不信任。搜卷一事,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
三百名幸運兒,被寫在名單上,遞交大內。這名次一般不會變動,因為這省試並不算最後的勝利。除了省元之外,皇上也不會注意別的。
貢院之外,諸位舉子早已經是望眼欲穿。陳初六扶著自家馬車和老腰,頂著黑眼圈看著遠處。這幾天在家裡造人,他可不知道自己的卷子在貢院之中浮沉了好幾次。
晏殊評了上之後,這卷子算是過了。可這卷子要評為會員,則又是經過了一番激烈的競爭。
二十一位考官裡面,六部的人占六個。這六部的人雖然少,但他們是掌握實權的官員,所以話語權比較大。
六部如今還不是人家丁謂的囊中之物?這六個考官,也就成了丁謂的人,他們主張低低的取了陳初六這文章,這樣也不用貼出文章去,免得物議非非。
可剩下那十五個翰林卻撂挑子不幹了,這種文章若是不列為省元,天理王法還在嗎?這不是將他們一眾翰林的骨頭給拆了?
貢院之中,爭得面紅耳赤,翰林們甚至拿出了辭官不做相威脅。那六部的人沒辦法,若是再爭下去,他們怕鬧大了。
這群翰林向來是敢說敢做的,要是捅到御史台去了,非得風雨滿樓不可。
就這樣,在一群頗有風骨的翰林保佑下,陳初六這卷子才能被放到省元的位置。遞交到了大內,一字未改發了回來,詔可。
「真不知道出來幹什麼,中舉了,在家坐等報喜的人上門不是更有面子?」陳初六嘀咕著,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
他身旁,站著解潮,這二月天,還算涼快,他就拿著一把扇子扇汗了。陳初六瞧著他道:「解員外,你該減一減肥了。」
「減肥?嘿嘿,小人聽不懂……」解潮扇著扇子:「陳公子,這次若能高中,從此以後可就飛黃騰達了。小的有幾位朋友,也想投靠陳公子手底下。」
解潮投靠陳初六之後,發現陳初六除了拿一份分紅,沒再要求別的東西,手十分乾淨。這等靠山可不多見,今天他陪著來,就是想再和陳初六商量一下。
陳初六思考了一下:「別,我手裡有一樁大生意,你做好這個,一本萬利?」
「哦?願聞其詳……」
「皇上去世之前,我叫家裡的人去收了不少紫檀、沉香。如今皇上走了,大內急需紫檀、沉香,紫檀、沉香價格暴漲,你去幫我把這一批紫檀、沉香賣出去。汴京之外,紫檀、沉香還未漲價,估計近兩年汴京的紫檀、沉香價也難以降下來……」
「哦?!陳公子,你手裡有多少紫檀、沉香?」
「不多,幾百斤還是有的。我也不知道市價如何,你想辦法賣出去吧!」
「哎呦喂!陳公子,幾百斤紫檀、沉香,這可是一筆大財!」解潮對幾位好友的事情忘乾淨了,瞧著陳初六道:「陳公子,你把這一批紫檀、沉香交給我,我替陳公子買下千畝良田來!」
「嚇?你可不要給我去幹什麼違法的勾當!」
「公子有所不知,現在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地價便宜。而且,我不在汴京買地,咱去應天府買地。那邊種稻米,比小米麥子賺錢。」解潮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