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呼吸了一口氣,跳進了水缸里,裡頭養著幾尾魚,這是綠辛給我抓的,說用不著日日去河邊了,想要補身子可以就近煮點魚湯喝。
憋著氣,我蹲了下去,能不能逃過一劫,就要看他們搜的仔細不仔細了。
嘭。
木門被狠狠的踹開,十幾個黑衣人沖了進來,揮舞著帶血的刀劍到處亂砍。桌子椅子被子枕頭全部都被砍碎了,那棉絮飄飛在空中。
「怎麼沒有人?」
「剛剛來時屋裡的燈還著呢!」
殺手的對話令我有些心驚膽顫,可我仍舊只能屏住呼吸蹲在水缸里。
「那邊。」
一個殺手看到了大水缸,踢開前面擋路的椅子上前。
房間裡無燈。本就看不大清楚,殺手手裡的劍刷的伸進水裡,狠狠的攪動,幾尾魚一下子就被刺死。死魚漂浮到水面上,血水也漾了薄薄一層,倒是將他的視線隔絕了。
「沒人。」
那殺手淡淡的說了句。
另外的殺手也跟上來隨便看了眼:「那唐惜蕪怎麼的也是個千金小姐,還能躲在水缸里憋氣那麼久。你是不是傻?」
「就是,肯定是趁著那些官兵不注意逃了,剛才那油燈想必是風吹滅了。」
「到別處去看看。」
殺手們轉身要走,其中一名殺手又返回來,脫了褲子朝水缸里尿了一把,這才離開。
我仍舊是忍著,能活下來,什麼苦我都能忍受!
「把這屋子燒了!」
隨著這句話。一個火摺子丟了過來,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嘭,整個小屋子都燃燒了起來。
我心裡著急,可還是不敢出去,因為那些人還沒走。
等著外頭響起了走遠了的腳步聲,整個屋子已經被熊熊的大火包圍了。
我從水缸里出來,屋子裡到處都是濃煙,嗆的我連連咳嗽,這個時候我不可能從門口或者窗子出去了。
我上下左右的打量一番,將目光鎖在屋頂上,現在火還沒燒到房頂。若是能從房頂出去,那我應該有機會逃生。
已經沒有時間給我猶豫了。
我立即從水缸里爬出來,將被砍壞的被子拖了過來,塞到水缸里浸濕了。裹在身上綁緊,將兩把椅子摞高,我吃力的站了上去,踮著腳勾到了房梁。
咬咬牙。我拽著房梁吃力的往上爬了好幾次,腳下的椅子咣當的一聲摔下去了,我差點沒抓住,單手抓住房梁,勒的我青筋都疼,可我仍舊死死的忍著。
又嘗試了好幾次,我還是趴上去了,扒在房樑上。大火已經蔓延到了屋子裡,我這個時候若是掉下去,定然會被燒死。
事不宜遲,我沒有時間休息。
袖中的匕首頃刻揮出,一刀刀的砍在屋頂上,終究被我將茅草蓋的屋頂砍出一個洞口來,外面新鮮的空氣鑽進來讓我舒服了些。
我晃晃悠悠的在房樑上站直了身子,快速的從動口洞口鑽上了房頂。
從房頂往下看,到處都是大片的火海,就像是一條條火舌似的,一點點的將所有的安全地帶都給吞噬的乾乾淨淨,而我站在房頂上,找不到出路,最終也是死路一條。
「怎麼樣,找到侯夫子沒有?」寧如跟著李習凜找了大半日的侯月平,也沒有找到人。
李習凜停下來,細細的想著我給的那三個詞,肯定還有哪裡是有關鍵的,不可能只讓他去找侯月平,但是天下如此大,侯月平在哪裡?
「大哥!你的人是豬嗎?找不到惜蕪,現在也找不到侯夫子!你的人到底是吃什麼長大的,軍營里的米飯都沒有營養嗎,都…」
「等等!」
李習凜像是突然想到什麼,打斷了李寧如的話,寧如一愣,看向他,李習凜問:「你剛才說什麼?」
「呃…我說軍營里的米飯都沒有營養嗎?」李寧如重複。
李習凜一口氣說道:「對!軍營!唐惜蕪給的這三個詞是軍營里的戰地密碼。荀子表示戰國時期趙國的儒學大師荀況,而他所住的是山中的茅廬,所以表示唐惜蕪現在所處的位置是意見茅廬或者山中小屋;
月牙有別名是半月痕,城外的就有一座半月山。而唐家的廢棄的祖宅若是我沒有記錯正是在半月山;平菇這種東西生長不需要光,整個半月山只有一處地方是光線不大充足的,那邊正是侯月平的藥田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