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前面應是鹽民世代聚集,久而久之形成的村子。」
西門卿贊同,「應當是的。」
雲理守又接著說:「這類村子,大多為同姓或姻親,尤其團結排外。哥哥來此圈建鹽場,他們恐怕不會歡迎。」
西門卿早有預料,自然也不懼怕。
「我來此圈建鹽場,對他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他們便是一時誤解,最終也將明白好歹。因此不必害怕。」
離開濕軟灘涂,走在泥土硬路上,體力開始逐漸回復。
謝希大又有了力氣奉承西門卿,「哥哥從來智珠在握,哥哥說不需害怕,必不會出差錯。」
奉承吹捧西門大官人,在這件事兒上,白賚光從不服輸:「哥哥說的對,鹽民們總會明白,我們是來幫助他們的!」
西門卿沒好氣道:「且少說些罷。」
「我又不是(妓)院裡的那些恩客,就是說再多好話,也不會打賞你們銀錢。」
「肺腑之言,實是肺腑之言!」
「對,確非阿諛奉承。」
西門卿:「……」浪費口水了。
這樣吹捧奉承的場景,自趕路以來,三五不時的,就會發生一次。
西門卿也勸過他們不止一次,每次都不承認,說就是『我乃肺腑之言!』。
或許這一干兄弟們的實幹能力不算出彩,但他完全不擔心他們的交際能力,絕對能把人哄得服服帖帖。
西門卿索性不再理會,只說:「非去(雲理守的字),我說不需害怕,不是驕傲自大,只因我觀察鹽民的身體和精神,竟如行屍走肉般。」
「有組織的鹽民,便是生活艱難,精神面貌亦不會如此麻木頹喪。」
雲理守接話:「就算有組織,領導者如此苛待鹽民,也非英明之人,多半不得人心。」
西門卿很贊同:「對,就算團結有組織,我們一行十多人,個個身強體壯,還都會些棍棒拳腳,也不容易將我們一網打盡。」
「再者我還帶了官服,若突遇變故,唰的亮出,鹽民們豈敢招惹?」
這些鹽民與他們又沒有宿仇,命都不要了來招惹他們做甚?
且若這場面都應付不過來,他也不必出門了。
……
西門卿一行走了半刻鐘,果然見到一個村子。
進了村,就見連片的黃泥牆茅草頂,家家升炊煙,戶戶正煎鹽。
一直沒有停下找人家借宿,而是沿著村道深入村中。
直到看見一家面闊三間、進深兩進的泥磚青瓦房。
「沿路走來,就這一家是瓦房,在村中的身份地位想必不同。」西門卿這般推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