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狼心狗肺了?」姜明嫿怒道:「這些年你們蕭家趴在姜家身上吸血,蕭乘風那個王八蛋拿姜家的錢在外面養女人養孩子,臨了他死了,你們想把我踢出去,要將那些錢全給那個外室子,論狼心狗肺誰比得過你們蕭家?!」
越說越氣,她抓了把積雪狠狠丟到蕭循之身上。
雪團砸在男人腦袋上濺出一片白霧,蕭循之停住腳步,頭上一塊塊斑駁雪痕,瞧著有些滑稽。
姜明嫿沒想到自己砸的這麼准,盯著他好似斑禿了的腦袋,怒氣竇地散了,甚至還有些想笑。
唇角忍不住上揚,她抿唇壓住,伸手將春蘭手中的傘拿了過來。
她這腿腳不便的,肯定跑不過蕭循之,要是一會他要朝她扔雪,她拿著傘也能有個遮擋。
「姜明嫿。」蕭循之轉過身,眉頭狠蹙著,冷冽的五官壓迫感十足,聲線比外面的風雪還要冷:「蕭家是蕭家,我是我,他們狼心狗肺是他們的事,你想罵,可以,別把我帶上。」
姜明嫿心裡雖然有些怵他這個語氣,但嘴上還是不肯服輸:「你也姓蕭,蕭乘風是混蛋,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送葬那日你故意將沈瑩母子帶到靈堂上,不就是想叫我在那麼多人面前丟臉嗎?我怎麼不能罵你了?就罵,偏罵,狼心狗肺的蕭循之!」
蕭循之突然大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掐住她執傘的手腕,手指收緊,摁住腕上結痂的傷口。
姜明嫿吃痛,手上一松,油紙傘從手上掉落,滾在雪地里染了一層白霜。
「你做什麼?!」她疼的眼淚都快冒出來了,伸手去推蕭循之,偏他身子堅硬如鐵,任她怎麼推都推不動。
「疼?疼就對了,我若再去的遲點,你這會連疼的機會都沒有。」一想到那天她帶血的手腕,蕭循之就忍不住咬了咬後槽牙,語氣更冷厲了些:「姜明嫿,你說別人狼心狗肺,可全天下最狼心狗肺的人分明是你自己,現在你知道蕭家娶你是為了扒骨吸血了,之前呢?你嫁給蕭乘風之前,我是不是提醒過你他別有用心?你聽了嗎?當初你聽不進去,現在又來指著我罵,你的腦子和良心一起被狗吃了嗎?」
他眼眸被氣的有些猩紅,每個字都像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姜明嫿被劈頭蓋臉一頓罵,也跟著怒了:「你什麼時候提醒我了?這五年你攏共就回來十次,加在一起待了不到半月,見到我不是嘲諷就是無視,說什麼提醒我,你是覺得我什麼都不記得,覺得我好騙是不是?」
蕭循之原本怒的厲害,可一聽她將他五年回來的日子記得這般清楚,眉梢幾不可查的輕輕上挑,隨即鬆開她的手,又彎腰撿起地上的傘遞給她。
「不用你假好心!」姜明嫿抬手揮開他的手,一雙杏眼已經蓄滿了淚珠:「你走開,別靠近我!」
蕭循之沒跟她犟,將傘遞給春蘭,凝眸深深望了她一眼,到底沒再多說什麼,轉身離去。
天寒地凍,雪下的愈發大了,她身上的燒才退了兩天,再多凍一會,怕是又要昏上幾日。
他懶得現在跟她計較,左右她這種忘恩負義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做,日後有的是機會同她慢慢清算。
他一走,姜明嫿就抓過春蘭手中的傘丟在地上,若不是腿腳不便,簡直還想去踩上兩腳,氣道:「以後他碰過的東西都扔了!一樣也不要留!」
冬霜春蘭連忙低頭稱是。
姜明嫿猶不解氣,可人都走了,她想罵都沒得地方罵,只能和冬霜春蘭發牢騷:「他剛剛那是什麼態度?我可是他嫂嫂,有他這麼對嫂嫂的嗎?這叫什麼?大逆不道!」
冬霜點頭說對。
姜明嫿:「還有,他抓哪裡不好?故意抓我手腕,你們聽到了吧,他明知道我手上有傷,還故意摁我傷口?這叫什麼?心術不正!」
「是。」春蘭低頭,不敢瞧她。
姜明嫿繼續:「還說什麼提醒過我蕭乘風有問題,明明就是在胡說八道,他這些年說的一字一句我都記得清清楚楚,什麼時候提醒過我了?沒有!一次都沒有!但你們看他那個樣子,說的好像是真的似的,我都要被他騙過去了!若是不知道的人聽了,還真當是他和我說過,我卻依舊一意孤行非要來跳蕭家這個火坑呢。」
這次冬霜春蘭不敢答應了,兩人對視一眼,春蘭小聲道:「小姐……其實二少爺確實提醒過你。」
姜明嫿愣住,歪頭去瞧春蘭,見對方表情懇切,心裡一時有些犯虛。
蕭循之說這話可能是假的,但冬霜春蘭打小就跟著她,很多時候她坑害蕭循之還是她兩在旁邊打下手,她們說蕭循之提醒過她,難不成真有這回事?
可她怎麼也想不起來。
「……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