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明白,自家也做的是小本生意,不可能養一個女孩一輩子。
況且,在她看來這確實很有前途。
在上流人家工作過,說出去,品格都會被高看一等,還有不菲的待遇。
一個高等女僕每年有十幾英鎊的薪水,吃住無憂,也大多不會幹特別勞累的活計。
要是運氣好,還能嫁給莊園裡收入穩定的男僕,一舉多得。
「我正是計劃這樣做!」
姨父說罷,扭頭看見一臉蒙圈的瑪格麗特下樓,立刻對她招招手,說道:
「好孩子,我是你姨父,還記得我嗎?」
瑪格麗特點頭,就像對待上輩子的導師一樣,收起懶怠,弱弱的問候了一句。
姨父點頭,心裡怪得意,倨傲地說:
「我求人引薦你去未來的子爵夫人身邊做貼身女僕,怎麼樣?」
瑪格麗特毫無準備,她訝異地看向姨媽,見她沒有異議,又把目光轉回姨父臉上。
「當然可以。」她抿唇道。
昔日生活比他更優越的人此刻要仰仗他的作用,姨父對此有種隱秘的得意,繼續說道:
「從前你父親幫過我,現在我為你某一個體面的前程,別說做姨父的不照顧你。
不過,到時候與你爭的人不會少,你也該努力表現。」
瑪格麗特沒得選,她再次點頭稱好。
下午,姨父又忙著給鎮上別的人家送木炭去了,姨媽一人操持旅店的經營。
埃莉帶瑪格麗特在廚房裡幫忙看著湯鍋,姨媽沒有請廚師,她自己兼任了廚師,管事,前台。
只有兩個薪水便宜的老人在這幫忙做兼職,劈柴挑糞,洗衣掃地。
瑪格麗特拘謹的坐在火爐邊的小凳子上,飢腸轆轆的,食用剛煮出來的血腸布丁配麵包。
這鬼玩意兒她上輩子也在英國吃,接受度尚可。
她正聽姨媽講述,姨父口中的溫菲爾德家族和布奇子爵家那些人盡皆知的事情。
布奇子爵家的祖產橡林莊園就在五英里外,布奇家族的大多數土地和林莊都位於北約克這片,富貴了幾百年,從未落魄過。
但這一代子爵大人運道有些太差。
僅僅四十多歲,不小心騎馬摔斷了腿。
或許是因為人生低谷,他在倫敦療養的期間,開始迷上了賭博。
要知道,人一旦沾上這個東西,即便是家裡有國庫也能輸的底兒掉。
僅僅幾個月時間,家族的大部分產開始在市場上流通,幾經易手。
等子爵幡然悔悟時,家裡幾個女兒的嫁妝都輸沒了。
嫁妝沒了,可婚約還在,作為貴族,如果不能履行好嫁妝的內容,那麼家族的名號就會徹底失去信譽。
為了挽回,子爵夫人只好給他家長子選擇了一個有錢的未婚妻。
這個有錢的未婚妻名叫夏洛蒂.溫菲爾德。
是商人家的女兒,她家祖父起初是個牧羊的,後來搬到曼徹斯特做紡織工人,十年時間便成為工廠的管事,積累下經驗。
到了第十一年,她家祖父辭職創業,乘上紡織行業翻天覆地的機緣,就此而發家。
兩代人,四十年時間,這個家族成為了曼徹斯特數一數二的紡織業大亨。
雙手沾了泥巴的平民靠著一座座的工廠成為了比土地主更富有的新貴。
很顯然,溫菲爾德家族還嫌不夠。
先是替布奇子爵贖回曾經賭掉的大多數產業,又承諾給長女夏洛蒂十萬英鎊的嫁妝。
目的只有一個。
夏洛蒂必須嫁給子爵的長子,未來的爵位繼承人,成為未來的子爵夫人。
子爵與夫人沒有理由不答應。
於是,溫菲爾德家族決定舉家從曼徹斯特搬到谷地。
學著貴族的那一套,置辦土地,莊園,家族成員不再直接管理工廠,而是個個做起不用工作的「紳士」與「淑女」
瑪格麗特驚訝的意識到,她從橋上經過,朝小鎮北部遠眺看見的那座漂亮的建築,正是溫菲爾德家族即將搬進的法尼奈莊園。
而她,即將要去這莊園裡做女僕了。
至於撒拉爾爵士,他是納德維丁鎮最有聲望的鄉紳。
那溫菲爾德家族十分遵守社交禮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