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忽然暈了?!
小隊其他人連忙圍上來,很想扶著仔細看看情況,但虞觀摟抱住秋亦,他們再靠近不了,只得在一旁干看著,心裡焦急。
白皙皮膚上流動的漆黑咒文太過明顯了,陳冷虹一下認出來了那是什麼,皺眉:「怎麼會中這玩意?」
說完了,她又有些懊惱:這根本是沒必要問的問題!
肩頭微弱的呼吸在顫抖,異水隨主人的心意輕柔纏上庇護,虞觀道:「回去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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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睜開眼時已經是黃昏將落的時刻。
太陽沉沒,最後一線橙黃朦朧的微弱光芒透過窗戶跳入屋內、落到點燈人的白衣上,燈火在他手中跳動,驅散了一室昏暗。
秋亦的目光跟著那一點光走動,直到夕陽的餘暉徹底消失。
身上惡咒已經消失,但他還是感覺到了深深的虛弱與無力——病氣纏身。
惡咒打得秋亦猝不及防,它宛若一根導火索,將將還未驅散乾淨的寒氣、與寒氣招來後蟄伏的病氣徹底點燃爆發。
秋亦這一位煉體小有成就、不久前還突破了鍛體法第二層的金丹境修士,最終傷心地倒在了三者圍攻之下。
這回虞觀果然是沒拘著他,但秋亦被渾身病氣弄得虛得厲害,此刻居然還是只能在床榻上躺著慢慢生鏽。
他虛弱地躺在床榻上,像是發燒了一般,蒼白的臉上浮著不正常的紅。儘管身上疊了厚厚的被子,但身上依舊感覺很冷。
生病果然令人難受。
秋亦又伸手推了推被子,手臂無力,那些疊起的厚被子也仿佛成了一座大山。
他沒有一定要掀被子的想法,被病氣糾纏的無力手臂縮了回去。
透著病容的少年人躺在床榻上,輕輕地呼吸,神情沉靜,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虛空,看不出一絲難受的模樣。
光影在牆上變動。
秋亦轉過頭來,看見虞觀在身邊坐下了,心頭止不住地泛委屈,拉下嘴角,露出不高興的樣子:「這不合理,我都修仙了,為什麼還會生病……」
虞觀坐在椅子上,手中拿著書,說:「百病不侵只是相對的。」
凡人有凡人的病,修仙者也有修仙者的病。
秋亦惆悵地「嗯」了一聲。
過了會,他問:「那我什麼時候能好呢?」
虞觀:「會很慢,但是隨著時間流逝,你不會像最開始這樣虛弱。」
秋亦覺得自己遇到的病像是修士版的發燒、感冒……這些反覆的、既大又小的病在各種報導中總是折磨著大眾。
秋亦又安靜了一會兒,忽然想到了什麼,他眨了眨眼睛,把被子往上拉拉,只露出自己的眼睛和額頭。
虞觀看他——這一般是秋亦不好意思的表現。
果然,弟子聲音很輕地對師尊說:「你得摸摸我的額頭。」
他們對視,然後虞觀敗下陣來,手掌觸碰他的額頭,底下的皮膚溫熱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