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是公主也一樣。
但趙闊低估了華譽的狠辣程度,又或者說華譽這張看起來純良無害的臉,帶著病弱的蒼白,實在讓人生不起半分的畏懼之心。
於是他就理所當然的忘記了這回事。
華譽做事一向都信奉效率為上,如果這些人不懂得及時收斂,給她或者給整個計劃帶來了麻煩,她並不介意親自動手收拾掉這些礙事的傢伙。
挖掉這些人礙事的眼睛,割掉舌頭,打斷腿,扔到大街上去當個乞丐,這個下場想必他們也不會拒絕。
趙闊臉色終於變了,華譽明里暗裡的威脅之意已經擺在明面上,他就算在怎麼自視甚高,也不會傻到要去跟一個公主硬碰硬。
他也只能灰溜溜的帶著手下的士兵離開,華譽看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向旁邊的一個侍衛使了眼色,後者立刻意會於人群中悄然退出。
許忠對華譽非常不了解,確切的說是整個京城的人都對華譽沒什麼印象,她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窩在皇宮,很難會讓人對她產生太深刻的印象。
真要論起手段來,華譽比華榮狠多了。
或許常年重病纏身的人都有一個通病,才會導致她的性格變得有那麼一些陰鷙。
她們整日和痛苦為伴,早已習慣了痛苦,也不會再畏懼痛苦。
這樣的人,將痛苦給予他人時,從來不會有任何的顧慮,下手只會毫不猶豫,對她們這樣的人來說。
痛苦太正常不過。
打發走了礙事的趙闊和他手下的兵,即便是心裡早有了預料,當真登上城牆,見到眼前這幕時,華譽心裡還是覺得震撼。
數萬兵馬,十萬兵馬,百萬兵馬,聽起來不少,但在今天之前對華譽而言也只是個籠統的沒有概念的數字,她只在書本里讀到過,聽別人提起過,卻從未親眼見證過。
她現在總算是明白了許忠說的那些話,總算知道了華榮為何會選擇在這時候孤注一擲。
「太子殿下,公主殿下,不是下官不做,實在是下官也無能為力啊。」
眾人走後,屋內就只剩下了華應飛,華譽和許忠三人,許忠將近日來發生的事和盤托出,儘管他一直有意隱瞞,下令嚴禁百姓出城出關,嚴禁談論與關外有關的事。
可恐慌是人的本能,好奇也是,越是談之色變,嚴令禁止的事,越會讓人感到好奇,越是想要去了解,一旦了解就會越加恐懼。
如今鑾城從面上來看仍舊安然無恙,不是因為趙闊有多神,能扛得住叛軍,而是因為叛軍現在並沒有出兵的打算,大軍和鑾城才能相安無事的對峙許久。
若是華榮當真有了要攻打鑾城的想法,他們根本撐不到華應飛帶來援軍。
仗是一個時辰前打的,鑾城就是兩個時辰後被屠的。
絕對的人數壓制,幾千人的軍隊,要對抗數十萬的精銳兵馬,說是天方夜譚也不為過,百姓能在其中僥倖存生已屬難得,更遑論其他。
打勝仗是需要前提的,足夠多的人數,足夠強的戰略,足夠精良的裝備,但趙闊的軍隊每一個前提都沾不上。
第68章 姐妹
坦白說,華譽對這些軍隊數量之間的差距實在沒有概念,她讀過不少以少勝多的戰績,心裡甚至對許忠的懦弱產生過鄙夷。
「鑾城城外,有叛軍的數萬軍隊駐紮,下官一直嚴禁城中百姓出關,就怕會因此引起百姓之間恐慌,如今您二位和京城的援軍到了,不知」
數萬的叛軍駐紮在城外,城內卻依然勉強維持著叛亂前的和平,這話聽起來實在有些不現實,可偏偏就在如今的鑾城上演。
華應飛的想法和許忠相同,早晚也要戰,不如現在就戰。
臥榻之下豈容他人鼾睡,只有先清剿了外圍的叛軍,他們才能不用日防夜防,防著什麼時候突然被人偷襲,被打個措手不及。
華譽沉默著沒有表態,事關重大,華應飛也不認為這該是一言堂的地方,既然他們都在,那就需要每個人都表態,於是他非常耐心的等。
「你應該也有事要處理,不如我們就兵分兩路,你去處理你的事,我先去看看情況如何,沒親眼見過,說什麼都只能是空談。」
華譽當然不會贊成這個提議,這和讓她自己割自己的肉有什麼區別,叛軍就算死一個人,那也是她的損失。
華應飛可不知道她心裡想的什麼,但他知道自己心裡在想什麼。
本來他還以為自己剛剛話說的已經足夠含蓄了,跟李悠然說話的時候,他可是連提都沒提秦不棄的,只說了晚點閒下來再跟她解釋。
應該聽不出來有什麼端倪才對。
什麼都沒說往往才是什麼都說了,先不說華譽,就連許忠和那幾個不了解他的縣主都能看出來,單是華應飛對人的態度就已經足夠明顯。
基本上可以說是和寫在臉上沒什麼區別。
可惜華應飛很少照鏡子,雖然他自詡長得帥,但他很少會攬鏡自賞,也不知道自己臉上寫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