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枚銀針探出,輕而易舉插入了許平昌的右胸處,這次銀針的反應來的很慢,屍姑娘便趁機將屋內擺件全都查探上一番。
地毯上,杯盞中,酒壺裡,甚至這朵枯死的紅梅上,都抹了劇毒。
這是,奔著必死來的。
……
「老話說相由心生,說的還真不假,你這人看起來就是一副賊眉鼠眼沒良心樣子,既然沒膽子承擔就別做,這幅可憐兮兮的樣子做給誰看的。」
劉黃若嚇破了膽,被秦不棄這麼一問,該說的不該說的,知道的不知道的,他全都毫無顧忌的抖落出來。
華應飛一邊瞧不起他這幅膽小如鼠的樣子,一邊聽他說著和秦百寶有關的事,聽的津津有味,時不時還要點評上幾句。
聽完也不忘自己的立場,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指責劉黃若的畏畏縮縮,賺昧良心的黑心錢。
秦不棄垂落在兩側的雙手緊握成拳,她無法遏制自己的憤怒,可卻顧及著這樣做帶來的後果,於是硬生生忍了下來。
她早該做好準備的,知曉秦百寶一個女子,孤身一人在商海奮戰,有多麼的不容易,只是劉黃若所說的那些,遠比她預想中最糟糕的情況還要糟糕的多。
她現在只要一想到那些畫面,她就會想,當時的秦百寶有多麼絕望,多麼恐懼。
真恨不得,能現在就殺了這個披著人皮的畜生。
第28章 暴露
一隻帶著溫熱的手輕輕包裹住她緊握的拳頭,秦不棄有一瞬的怔愣,低頭去看這隻溫和有力的手,想知道它的主人會是誰。
她和華應飛對上了視線,後者眼中似乎藏匿著的,像是能夠淹沒世界的深海,這讓秦不棄的心底誕生了那麼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她下意識想要抽回手,卻被華應飛抓的更緊。
「別怕。」
他輕聲安慰。
於是秦不棄便真覺得心安了許多。
一個女人沒有任何依仗,在虎狼環伺的生意場會遭到怎樣的待遇。
排擠,嫌惡,或是覬覦,或三者皆有。
從來都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秦百寶就算生來是塊出泥不染的好料子,被人這麼隨意扔在泥地里,也難免會被毫不在意的踩上幾腳沾些髒污。
這麼大一筆買賣,突然就有人良心發現,給了平常看不慣的秦百寶,這其中究竟牽扯了什麼,其實不需要擺在檯面上說,大家都心知肚明。
秦百寶當然也想過,乾脆就這樣硬氣一點,把這該死的生意,甩在他們這張噁心的臉上,靠自己,也能走出一片天。
可她已經付出了很多很多代價,多到可能這輩子都會在痛苦中生活,永遠無法釋懷的代價,她必須要得到些什麼,來彌補她失去的。
再等等,等她爬的足夠高的時候,她會來親手解決掉這些礙事的渣滓。
她從來不說,秦不棄也從來問,她們只相顧無言的陪彼此伴,誰都將那些令人噁心的東西默默咽下。
好似,這世間當真如她們眼中所見,美的不像話。
秦不棄毫無防備,從打碎的蜜罐底落進了苦澀的現實中,摔了滿身傷痛。
「繼續說,你們是什麼時候分開的,分開之後她去哪了,你們有沒有人後面又再見過她。」
看秦不棄這幅樣子是已經指望不上了,華應飛只能自己問,天就快亮了,他們也不能在這裡耽擱太久,要是被人發現的話
半夜擅闖商會威脅他人,可是要被扭送官府的,這不是純粹給自己找麻煩。
「小人,小人真的不知道,本來商量好了這次分成後,我們只要交貨的時候再見一回就行了,可是秦百寶不知道是哪裡出了毛病,非要拉著我們一群人跟她去城外駐紮軍隊的校場。」
「她說要去那邊找個人,結果根本就沒有叫這個名字的,話也沒跟我們說清楚,自己一個人轉頭就走了,再後來就是我們聽說她殺了人,又在地牢畏罪自殺。」
「實在是因為上頭要貨的那位老闆催的緊,所以才迫不得已找了下家接手,您看這都快年末了,大家也都急著賺點錢好回家過年,總不能因為她一個人,把我們這麼多人都耽擱了」
劉黃若說的戰戰兢兢,秦不棄聽的怒火中燒,她可真想把眼前這個肥頭大耳的劉黃若殺了解氣,但華應飛死死攔著她,不讓她動手。
他終於從劉黃若的一大堆廢話里,撿出來幾個有點用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