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平昌,我們現在已經是夫妻了,該喝交杯酒了。」
張知盡說這話時聲音有些顫抖,許平昌察覺到了她的不對,但他什麼都沒說,他對這一天期待了太久,所以沒關係的。
張知盡,只要你說你愛我,什麼都可以,如果是你的話,什麼都可以。
倒酒的手在顫抖,張知盡在害怕,這是她早就知道會有的一幕,也是她最畏懼見到的一幕。
可她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
她端起眼前的酒壺,又為許平昌倒了一杯,後者毫不懷疑接過她遞來的酒杯。
兩人雙手交織,張知盡閉上雙眼不敢再看,如此近的距離,許平昌幾乎都能聽到張知盡砰砰的心跳聲。
可那不是張知盡的,是他分不清,在跳動著的分明是他自己的心。
許平昌對任何人都會起疑心,可在這世上,除了父母親人,他只信張知盡。
他仰頭喝完杯中的酒,哪怕他明知道,張知盡從始至終都沒喝下。
眼睜睜看著許平昌喝完了杯中酒,張知盡面上的溫情如同陳舊的牆皮,一片片脫落,連帶著她的心一起,一片片被剜去。
她必須剜去那部分,名為愛的血肉。
酒盞從許平昌手中脫落,他意識模糊,狼狽跌坐在地,掙扎著想要起身卻始終都是徒勞。
張知盡將杯中酒盡數傾倒在地,她的雙手在不受控制的顫抖,血液在她的身體裡舉起了反抗的旗,她明明沒喝那杯酒,卻仍然踉蹌著站不穩。
只能用手撐著桌子,才能勉強站穩。
落在地板上的酒,滋滋啦啦的升騰起一陣白煙來,她面上笑意不減,只是視線有些朦朧。
被淚潤濕的眸子倔強的不肯落下,張知盡不想去看許平昌,看一次,她就疼一次。
酒是穿腸毒藥,愛也是。
「許平昌,來生再見,下次記得擦亮眼睛,別來找我了。」
第24章 洞房(二)
繁重的嫁衣會給行動造成很大的不便,但張知盡還是沒脫下來,她想再感受一次,那種從今以後不會再有的,被愛包圍的感覺。
她想,要是從最開始沒有認識許平昌就好了。
她走的堅決,沒有回頭,沒有留步,也沒有後悔的路。
像是在堅決的向過去做告別。
許平昌終於明白,剛剛那種難以抑制的心跳聲,其實是出於他自己,張知盡不愛他,還想殺他。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覺得
「好可惜啊,以後就不能天天見到知盡了,好捨不得離開。」
重重的關門聲,將屋內和屋外的世界隔絕,他們之間的一別,是今後的生離死別。
今夜驟雪,堆在院子裡厚厚的一層,連帶著許平昌匆匆路過的腳印覆蓋,一切仿佛從未發生。
張知盡摘下了別在耳朵上的那朵紅梅,隨手扔在地上,連帶著她的一切,被皚皚白雪掩蓋。
她又不是冷心冷情的石頭,怎麼可能會對許平昌的愛無動於衷,只是她沒辦法在這裡停下腳步,她還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今夜這場雪過後,新婚夜的張知盡會死在雪裡,明天,她會為她的理想而重生。
外頭有雪,風很冷,華榮穿了一身厚厚的狐裘,捧著暖烘烘的手爐,身旁的僕人為她撐著傘擋雪。
一道身影自雪中出現,血紅色的嫁衣,如同盛開在雪中的紅梅,正一步一步朝著華榮而來。
在看清來人後,華榮面上揚起一抹笑意,從僕人手中接過傘遞給來人。
「知盡,祝你新婚快樂。」
張知盡沒接過華榮遞來的傘,她只是抬頭,看向站在她眼前的華榮。
「這麼大的雪,你沒必要來。」
她抬起頭深吸一口氣,任憑寒風刺骨,灌進她的五臟六腑,好似這樣就可以不用痛苦。
「我們都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又何必懷疑我捨不得下手。」
華榮手中的傘,終於還是落到了張知盡手中,她面上綻出一個笑臉,看向失魂落魄的張知盡。=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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