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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做的只有忍耐和等待,做個聽話的孩子。」

黎又瑜胸口劇烈起伏:「我只是想要一個真相,一個不被上層階級一手遮天掩蓋的真相。」

趙禹庭僵硬地摟過黎又瑜的肩,將他按在自己胸前:「陽光也會照在上層階級的土地,也會有人頭頂光芒。」

「謝謝,這次的謝是真心實意的,那三百萬,總有一天我會還你,只要我還活著。」

他的眉眼明亮,如初春融雪的溪流浸潤荒野,如盛夏樹影間躍動的光斑喚醒倦意,那種獨有的、自靈魂深處散發的生機,恰恰是趙禹庭所缺失的。

很久很久以前,母親喜歡在下雨天看電影,母親的文藝總跟雨有關,趙禹庭清楚記得一部母親看哭過數次的電影,中間有一句台詞:「有的人黯淡淺薄,有的人光彩萬丈,有的人敗絮藏心。」

多年之後,在母親的葬禮上,他知道了那部電影的名字:《怦然心動》。

趙禹庭抬手遮住他的眼,對著他吻下去,從溫柔到撕咬,趙禹庭在他的唇間反覆向自己強調:「心動是無能的人用來強調自身價值的低等手段,只有愚蠢的人才會失去控制內心的本能。」

開學那天,趙禹庭不在家,趙向聿搶遲錦佑的工作:「阿遲,你工作那麼忙,你忙你的,我送他去學校。」

車上,黎又瑜盯著趙向聿:「你想幹嘛?」

「去找楊孝南,欠他的錢還沒還。」

「那你為什麼不直接去找他。」

「那樣太明顯,阿遲會告狀。」

「拿我當擋箭牌,我要告訴你哥。」

趙向聿扭頭齜牙:「你敢告訴我哥,我就告訴他,你經常跟一個叫『革命尚未成功』的人聊天。」

「你偷看我聊天! 」開學前夕,他確實常與舍友聊天。

「你笑的跟花痴似的,我站你後面你自己沒發現,不能怪我,那人是誰?」

「我舍友。」

「你們什麼革命?」

黎又瑜自是不敢說,舍友勸說他加入學生組織的「反AI革命隊」,反AI,反AI組織,及AI推行企業,首當其衝的,就是凌海集團。

「話劇,聊話劇。」

趙向聿沒再追問,車越開越偏,趙向聿吐槽:「你們這什麼破學校,建在山卡拉嗎?這一路山啊水啊的,到底是什麼學校?」

「貧民學校,能維持不倒閉就不錯了。」

確實是貧民學校,學校無人資助,師資力量薄弱,學校交不起學費的學生一年多過一年,走出學校的學生,夢想自踏出學校那一刻破碎,揉皺的簡歷,起泡的後腳跟,一次一次求職失敗的經歷後,他們被貼上「淘汰品」的標籤。

趙向聿就讀的國際院校,每年送出的學生,不是進入高科技實驗室,就是送進研發團隊,他們靠著背後人脈和家族資本占滿原本不多的職位,從富二代,到富三代,富四代,上層階級延續世襲制度,底層人民一開始便失去先機,一切的不公平,從出生便已既定。

「這種學校能學到什麼?」

「貴族學校就能保證每個人吸收到知識嗎?」

趙向聿「嘖」一聲,「有點道理,就像我,什麼都沒學會。」

「你不是學會了吃喝玩樂嗎?也是一種本事。」

「這是天生的,你呢,黎又瑜,你學的什麼專業?」

「煙花爆竹技術與管理。」

趙向聿笑岔氣:「這是什麼專業?我還是頭一次聽這麼不專業的專業。」

「很正經的專業,畢業後我能去為你們這些有錢人放煙花,小費應該不少。」

沒有人知道,黎又瑜之所以選這個專業,是為研究火藥及炸彈。

第40章

到學校門口,趙向聿肆無忌憚評價著學校的落魄,破舊的公交站台,裂開的馬路,東倒西歪的路燈和早已擺工的紅綠燈,趙向聿停在路邊,憋出一句話:「早就聽說過貧民區窮,沒想到這麼窮,窮到我以為這是電影裡的場景。」

資方大佬們熱衷於拍攝窮苦生活,他們誇張的製作布景,打造虛假的貧民區,極力用鏡頭拍攝他們心中的「貧困美學」。

資本對苦難的凝視從來不是單純的記錄,攝影師們在恆溫會議室調試著「貧困美學」濾鏡參數,他們不知道,他們正在將殘酷的社會分層轉化為可供消費的視覺片段。

那些經過精密角度擺拍的畫面里,布滿凍瘡的雙手與摺疊屏手機同框,漏雨的屋檐與星鏈衛星形成構圖張力,原始生存狀態被刻意編排成技術文明的參照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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