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種蟲怎麼能看上一個雄性人類!
蟲母再次試圖攻擊裴琮,想斬斷種蟲的念想,讓種蟲重新回到操控中來。
西澤爾看穿了它的意圖,毫不猶豫地鉗住蟲母的頸節,另一手摺斷了它的尾刺,綠色的液體頓時噴濺在地,腐蝕出痕跡。
蟲母吃痛,看向西澤爾的眼神充滿了不可置信。
蟲族從來不會對同類下手。
它們是彼此最病態團結的同類。
它們共享伴侶,圍繞著蟲母生存。
但可惜,西澤爾在孤獨黑暗的道路上走了太久,他從來不需要什麼其他的同類。
在生命被威脅的極度恐懼中,蟲母連接著的核心劇烈顫抖,原本用於維持巢穴的精神脈絡抽搐著,試圖通過巢穴的攻擊系統自救。
但西澤爾沒有絲毫遲疑。
他眼神漠然,下狠手,乾淨利落地切斷了蟲母與巢穴之間最關鍵的連接。
蟲母龐大的身體在地面上翻滾,發出細碎的爆裂聲。
它那雙複眼劇烈顫抖著,無法接受事實,朝西澤爾發出尖利扭曲的蟲語:
「非我族群的叛徒——」
「可怕的怪物——!」
尖細的音節在整個空間裡迴蕩不止。
西澤爾聽懂了蟲母的話。
多麼諷刺,無論是人類還是蟲族,西澤爾似乎永遠都是如此被排斥。
他會一直被厭惡著走下去。
西澤爾看向裴琮。
他早已不需要依靠少年時的衝動、不甘、憤恨而活,在裴琮身邊,他找到了自己靈魂的歸巢,平靜萬分。
只有在那個人身邊,他才能感覺到活著的實感,除了他.......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蟲母下腹越來越鼓脹,在最後一刻,它讓自己的腔體徹底爆發。
滾燙甜腥霧氣在蟲母死後,向四周噴涌而出,帶著異香瞬間傾覆整個巢穴。
兩人都不可避免地吸入了些許。
蟲母不願意就這樣滅絕,不甘心自己種族的希望就此離開。
雄性人類也沒關係..........
只要引誘種蟲進入身體裡.........
用血肉之軀足夠餵養一代了.........
這是蟲母的最終使命。
它將整個巢穴轉化為天然的溫床,為自己族群的繁衍不擇手段。
西澤爾遭受重創的節肢正在以驚人的速度癒合,斷裂傷口再生出新的節肢,甚至比原本更為鋒利。
他的的後背開始發熱。
最開始只是脊椎某處輕微的麻癢,很快向兩側擴散,皮膚下有什麼在膨脹。
「咔」的一聲。
兩片薄膜狀的蟲翼隨之破裂而出。
西澤爾的瞳孔在信息素刺激下迅速收縮,眼底的情緒暗沉如墨,仿佛要將整片黑暗吞噬。
地面一片狼藉,這完全不是他想要的地方。
西澤爾抱住了裴琮,蟲翼震動,重新在巢穴內找到了一處乾淨柔軟的地方。
蟲族形態的血肉很堅硬,西澤爾依舊下意識用手臂護著裴琮的腰部與後腦。
他沒有忘記,他的伴侶是脆弱的人類,根本承不住他蟲族形態下的本能衝動。
裴琮的臉側還沾著血,可能是是之前制伏蟲母時擦破的。
那點血色淺淡,落在他冷白的皮膚上,好像一道極其刺目的標記。
西澤爾俯下身,盯著那道傷口看了許久,突然理解了裴琮為什麼總是喜歡檢查他的臉。
不想看見任何不屬於自己的痕跡。
西澤爾沒有急著動作,呼吸緩慢,鼻尖輕擦過裴琮的側臉,吐息帶著熱度,
他伸出舌尖。
緩慢地、仔細地,從那道血痕最上方開始,一點一點地舔過。
濕漉漉的觸感,唾液與鐵鏽氣混合,血液的腥甜在舌尖上瀰漫,帶著微熱的溫度,黏在皮膚上,隨著他每一次微小的吐息而發熱。
裴琮的睫毛動了動,起了一層極細微的戰慄。
原本還冰冷可怕的金髮青年,此刻卻難得地露出了些許不習慣。
人類並不會被蟲族的信息素影響。
裴琮上輩子雖然也有蟲族基因,但從來沒發過情。
他的節肢除了用於戰鬥、撕開敵人的身體,從來沒有其他任何用處。
裴琮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蟲類的節肢脫起衣服來,可以這麼方便。
為了防止等下他們光著身體出去,裴琮試圖阻止西澤爾的動作。
可惜無濟於事,裴琮的衣服在鋒利的節肢下變成了一堆碎片,沒有絲毫劃傷他的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