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依然有大量輕度污染者前仆後繼,從「怪物」變成壽命極短的「人」。
但現在,他們不用再走這條路。
卡洛斯上次逃離廢星時,只帶走了一個緊急逃生艙。而他原本的星艦則在和西澤爾的戰鬥中,被拋在了主城區。
那艘星艦如今破損嚴重,表層被西澤爾和「器官」的攻擊貫穿了外部,內部主控模塊失靈。
廢星現在的科技成果已經足夠檢修這種程度的損壞。
哈克接手後,召集了附近所有還能動手的機械師。
星艦實在是被西澤爾暴力損壞得太嚴重了,機械師們罵罵咧咧,但沒一個中途退出。
西澤爾已經幾乎快要成為廢星上的精神領袖,沒人敢質疑他。
西澤爾代表了污染者們逃出去,活下去的希望,機械師們希望用這艘被遺棄的星艦,駛向那片光明邊緣地帶。
這大概需要一周。
在這段等待星艦修復的日子裡,裴琮沒閒著。
裴琮再次帶西澤爾去了維蘭德處。
這不是臨時起意,他早就知道西澤爾的體內應該還剩一種未覺醒的基因。
事實上,以西澤爾現在的狀態來看,已經不需要再激活什麼基因了。
他的戰力已經接近裴琮前世時,最巔峰時期的程度。
無論是反應速度、身體強度、精神力,甚至謀略智慧,都已經具備了爬上高位能力,裴琮上輩子也不過如此。
但裴琮還是不放心。
自己雖然暫時用基因回溯安撫住了西澤爾,給了他一點虛無縹緲的盼頭,但在沒有他陪伴的時間內,裴琮希望西澤爾有能力更好地保護自己。
維蘭德的檢視確認了他的推測:那種基因確實存在,處於極低活性狀態。
可惜維蘭德無法準確分析出這種基因的種類
裴琮卻根據上輩子的經驗,大概知道那段未覺醒的基因是什麼。
這種基因一旦激活,將帶來極其強大的戰鬥能力。
甚至可以說,是少數真正能在短時間內改變戰局的強大。
代價是危險、失控、不穩定。
三個月時間不長。
裴琮必須考慮,如果自己真的無法再次回溯,陪他走到更遠的地方——
那麼,要不要在這段時間裡,提前讓西澤爾覺醒這種能力?
裴琮並非真正面對一切都很淡定。
只是現在西澤爾的精神狀態很不穩定,他不能表現出一點恐懼。
否則他無法保證西澤爾會不會跟他一起死,也無法保證自己不會自私地帶著西澤爾一起下地獄。
裴琮站在實驗室外的走廊上,背靠冰冷的金屬牆面,從口袋裡里取出藥瓶。
藥瓶不大,灰白色塑封,抖出兩片藥,剛含進嘴裡,還沒來得及咽下去。
心裡頓了一下,一隻冰涼的手從他身後伸出,精準地扣住了他拿藥的那隻手腕。
力道很穩,掌骨明顯,甚至能感受到指節貼著他脈搏的微動。
西澤爾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低冷。
「你現在需要吃兩片了?」
藥還含在嘴裡,沒咽也沒吐。
西澤爾的警覺性越來越高,行蹤越來越隱匿,就像現在,沒發出任何聲響,卻準確無誤地出現在身後。
裴琮偏了偏手腕。
「臨時鎮痛。」他簡短解釋了一句,語氣平穩,「沒用蠑螈。」
西澤爾慢慢低下頭,額發落在裴琮脖頸附近,氣息幾乎貼著皮膚。
「吐出來。」
裴琮被直接抓包,頗為心虛,低頭把藥吐在西澤爾的掌心,沒有解釋,藥瓶也被西澤爾沒收了。
西澤爾將頭微微一偏,露出脖頸,將靠近動脈的一側徑直遞到裴琮面前。
「咬。」
裴琮盯著他裸露出來的頸側。
西澤爾的血里混了麻醉毒液,短時間內能阻斷疼痛信號、緩解神經刺激,比藥片起效更快,但實話說,裴琮不喜歡那個味道。
苦,腥,偏涼。
不像那次發情期時混出來的那種催情毒,反而甜,後味順。
就是有副作用。
他發情期嘗過很多次。
那種狀態下,只要西澤爾動點什麼念頭,他根本沒有招架空間。喝完了後只會更疼,被西澤爾折騰得不省人事。
西澤爾見他沒反應:「怎麼了?」
裴琮道:「也沒有很痛。」
西澤爾看了他幾秒,像是在判斷裴琮有沒有說謊。
下一秒,他果斷地俯下身,單手扣住裴琮的肩膀,將人壓向牆面。
裴琮皺了下眉,正要開口,卻在頸側感到一陣尖銳的麻意。
西澤爾的毒牙已經咬入了皮膚,注入的毒液迅速擴散,沿著神經末梢傳導,一點點壓低身體的痛覺閾值。
西澤爾感受到了裴琮被疼痛折磨的身體逐漸放鬆,垂下眼睫。
真可惜,原本他還打算利用被吸血的快感,順水推舟在這裡做點什麼,但看裴琮的模樣還是暫時放過了他。
西澤爾眼神深了深,發泄一般加重了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