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山倒是不知道聞燭在想什麼,長官對這種事一向有自己的解讀,
被聞燭突如其來的這麼一抱,心底下就跟炸開了一朵花一樣。
喜滋滋的想著自己果然還是風韻猶存,老夫老夫的都結婚七年了,還是照樣把這條冷酷無情的毒蛇迷成這傻樣。
話又說過來了,當年在聯誼上,臨大最年輕長得又是最拿出手的高材生怎麼就一眼相中了裴青山?他怎麼不花那錢去騙別人?光光就騙他?
還不是大廳的那一眼把年紀輕輕的聞教授迷得走不動道了?
「裴青山!」
一陣遠方的呼喚在耳邊突兀的響了起來,打破了祥和的氛圍。
裴青山蹙眉,指尖勾住了別在腰上的長刀:「是不是有人在喊我。」
聞燭環住他,力氣大到一時間讓裴青山都難以掙脫,聞言篤定搖頭:「沒人叫你,可能是聽錯了吧。」
「……哦。」裴長官暈暈乎乎的又放下了手。
他說是就是吧。
「裴!青!山!」
身後的門被大力錘得哐哐響。
裴青山下意識的又想去看,被聞燭拽著脖子靠到了肩膀上,溫熱的呼吸不可避免的交織在了一起。
「是不是……有人在敲門?」
「沒有,聽錯了。」
「……」
大概是以為裡邊沒人,敲門聲的逐漸淡了下來。
這感覺怎麼跟偷情似的?
聞燭也反應過來有點掩耳盜鈴了,鬆開了手,指尖卻被一隻帶著戰術後套的手的扣住。
「怎麼這麼黏人?」裴青山是個相當敏銳的人,聞燭一直都知道,在凌厲的目光的,有些乾澀的喉腔下意識的動了動。
怪異的氣氛下,裴青山的視線莫名飄忽了起來:「是不是……那什麼、發情期又來了?」
「不是!」聞燭咬牙道,「我沒有發情期!」
裴青山看起來對於聞教授的嘴硬極度不贊同,想開口說點什麼,剛剛那道大煞風景的尖叫聲又響起來了。
「我草!好多怪物!好多純種!我草,這個時候他跑哪去了?」
兩人對視一眼,視線頓時凝住了。
「聞燭!裴青山!」
霍木雙手做成喇叭狀,四處找救援,周圍一圈血肉模糊的倖存者也踉蹌的跑了出來,
幾個大漢死死的抵住教室的大門,不讓裡面翻窗而來的詭物攻進來。
可惜也是螳臂當車,沒多久,木門就裂了開來,
眼看著是守不住了,幾人瞬間轉頭逃竄,可他們哪裡比得過追來的這些怪物們。
從陰影里竄出來的怪物速度極快,你甚至看不清它到底長什麼樣子,尖銳的爪牙就已經劃破了你的肌膚……
在老鐘被那鬼東西刺向內臟之前,看不清的寒氣就已經迅速覆蓋住了整片冰面,凝固的碎冰發出輕微的細響,
剎那間,幾道冰錐平地而起,把這些來勢洶洶的詭物死死困在了原地,其中就在老鍾眼前被刺穿了,尖銳的利爪僅僅離他的眼球厘米之隔——那是一條沒有鱗片的「手臂」,皮膚泛著極度暗沉的灰綠,指縫之間卻牽連著薄薄一層透色的皮,宛如水棲動物的蹼。
不遠處的走廊盡頭,一道門被從里狠狠的推開了,臉色不是很好的兩位疾步走了出來。
被恐怖的冰錐釘在了原地的詭物聞到了暴雪的味道。
「人類……不是人類……」
「……同族?」
魚頭上按著一雙凸出而巨大的眼睛,脖頸兩側的魚鰓微微扇動著,背鰭連接起了高高腫起的頂部頭骨。
不斷的魚頭人從教室里涌了出來,又被毫無規律可言的冰錐不斷升起困在原地。
霍木驚悚的發現,這群魚頭人幾乎長得一模一樣,就連魚鰓扇動的頻次都詭異的同步。
「還不跑!」聞燭早就扯下了覆蓋在眼睛上的黑布,想了想,又系在了手腕上。
那雙透色的豎瞳冷冷掃過那群源源不斷的魚頭人,卻似乎讓它們更加興奮了,蠢蠢欲動的挪動著滑膩的灰綠色肌膚,冰塊碎裂的聲音迴蕩在空地上。
兩側的眼睛實在巨大而凹凸,合不上的魚眼在乾澀的空氣中泛著密密麻麻的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