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山冷著臉把玫瑰花塞進了隋安身後下屬的懷裡:「誰都不准送玫瑰。」
「裴青山。」聞燭揚聲打斷他,擺出一個挑不出錯的微笑來,咬牙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第33章
裴青山也想知道這是什麼情況。
「聽說你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隋安也跟著笑道。
「聽我解釋。」裴青山嘴裡一邊說要解釋, 一邊把不知道怎麼從崗位上溜出來的將軍女士拉出了病房。
隋安好不容易才探到兒媳婦的消息,肯定是不願意走人的,
被裴青山拽到門外走廊上, 她手腕使了個巧勁翻轉, 迅速擒住了裴青山的胳膊:「跟誰以下犯上呢?」
裴青山後撤一步側身閃過,仿佛是早就預料到了他的動作一樣, 這一下正好撞到了隋安黃雀在後的掌心上,沒卸力的一掌擊毫不留情的中了裴青山的後背,
新鮮的電鞭傷痕正藏在高領毛衣底下被打了個正著。
他身形一僵, 緩了半天,才低罵一聲:「隋安,你缺德吧!」
隋安不以為恥的輕哼一聲, 毫不費力的把人押著, 然後上下其手從裴青山的身上掏出來了一把能源槍、一塊手銬、一捆麻繩、一把短匕……
要不是那把唐刀他帶不出來,這會估計也得背在背上了。
這哪裡是來醫院給愛人探病的,是殺人放火來了吧?
隋安的神色瞬間變得五彩繽紛起來:「你這是玩什麼?」
「少管。」裴青山緩過來了。
「你是叛逆期來了嗎?」隋安不可置信道, 「不會吧,一直持續了二十年?」
裴青山懶得跟她解釋, 懶洋洋的叼了一根煙,又被隋安狠狠的摘了下來:「這是醫院!」
叛逆期的大齡青年慢吞吞的「哦」了一聲, 才道:「你以後少來。」
「幹嘛?」
「怕你們這群政/府的有來無回。」
隋安愣了一下,琢磨過來了:「你媳婦兒是反政府主義者啊?」
「可能吧,差不多。」裴青山語焉不詳的含糊著。
他腦子也亂著, 這半個月的緊閉讓他把平日裡那些容易忽視的細節和細碎的不對勁都串了起來,但只憑那點子虛烏有的猜測,真相就宛如莫比烏斯環一樣,永遠串不到頭。
隋安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趁早辭職吧。」
回答她的是冷酷親兒子的一記冷眼,
誰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已經坐到這個位置了,就算裴青山想走也走不掉。
臨走之前,隋安以「私藏武器」的名義把裴青山身上的所有東西都繳了,語重心長的留下一句:「家暴在我們家是要被判死刑的,知道嗎?」
「我沒有家暴傾向!」裴青山咬牙反駁。
醫院這個時候不忙,隋安和那兩個軍官走了以後,瞬間就變得靜悄悄的。
裴青山靠在牆壁上,他跟他這半個月眼睛一睜一閉都在思考的人,就隔了一堵牆的距離,卻莫名的有些踟躕起來。
這個時候就太需要一口尼古丁來緩解那股莫名其妙的緊張和不安了。
好在裴長官也不是什麼優柔寡斷的人,他深吸一口氣,轉身進了病房。
房間的底色是一望無際的白,但這種僵硬死板的白,和聞燭臉上瓷器一樣歷久彌新的白又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顏色,
他靠坐在床頭,烏黑的髮絲乖柔的搭在額前——不得不說聞教授長得真的很顯小,不戴金絲眼鏡梳禁慾背頭的時候,看上去就像名牌大學裡最品學兼優的那類學霸。
日頭升起來,一縷金光順勢而為的灑在了他的身上,
餓久了,手上不知道從哪順來的橘子,塞了一瓣到了嘴裡。
感覺到裴青山的身影,微微抬起了頭,終於混上了血色的唇瓣上還沾著一點透明的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