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真是的,大男人家家的,出個差怎麼了,跟主心骨丟了似的,粘得人要死要活的,擔心來擔心去。」裴青山嘖了一聲,「愁得很。」
誰問你了?
廖副官臉上禮貌的笑都快掛不下去了,
公眾會議公眾會議,得給姓裴的這個當長官的面子。
但他是給裴青山面子了,這人看上去像是想要的樣子嗎?
你在對你還遠在安全總部加班加點工作的下屬炫耀什麼啊!
廖副官在今年第34次決定要掀攤子不幹了,
下一秒,一條筆直的腿出現在了屏幕里。
黑色的休閒褲旁邊垂下來一截瓷白的手腕,青紫色的筋脈交錯縱橫,看上去很符合長官家那位柔弱的小先生帶著點病氣的膚色——不過顯然這個手腕的主人今天心情不太好。
會議中擠在一起的幾位莫名感覺到長官的鏡頭中空氣詭異凝澀了一瞬。
「裴青山,」清冷低沉的嗓音帶著點未能痊癒的嘶啞,下一秒那隻手抬起來快准狠的拎住了人類之光的耳垂,指腹毫不留情的使上勁兒,「一大早上碗也不刷地也不拖,你是不是要造反?」
由於職業特殊性,他們開會佩戴的遠程設備都是有安全局特供的屏蔽罩的,也就是說在聞燭眼裡,裴青山起了個大早坐在客廳里無所事事都不願意去把碗給刷了。
「……!」
廖副官大駭。
他、他他他就這麼水靈靈的把長官的耳朵給拎起來了?
會議頓時鴉雀無聲,滴溜溜的眼珠子不是看天就是看地,
目睹長官被家暴這件事導致飯碗被丟的概率雖然不大但絕對不為0!
下一秒,會議視頻被對面的暴君單方面給切斷了。
廖副官和一眾下屬看著面前突然黢黑的屏幕上倒映出來的一個個八卦而渴望的面孔,後知後覺的控制了一下面部肌肉,乾咳兩聲,人模狗樣的維護自家長官的名聲:「少關心長官的家務事!多想想怎麼多拿下幾個詭物提升KPI!」
平心而論,聞教授那林黛玉似的身子骨揪人是不可能疼的,只是在下屬面前被揪耳朵對裴青山的雄性尊嚴確實造成了不小的打擊。
「我在工作!」一家之主辯解道。
聞燭笑了一聲:「這麼先進?你們警察現在只用對著空氣發呆,壞人就能立馬把自己捆成粽子丟在警局門口了?」
「……」
聞教授舔一下嘴巴發現把自己毒死了。
裴青山火速打電話約了個保潔上門,但他沒告訴聞燭——這人的潔癖詭異到了一種心理醫生都琢磨不透的地步,
剛認識那兩年,聞燭下了床就不認人,整個家都一塵不染又涇渭分明,但在某些方面聞燭看起來實在是不像有潔癖的人。
「不是有早課?我送你去學校。」裴青山餘光掃到聞燭臂彎上的運動外套,不經意道,「這衣服什麼時候買的?好像沒見你穿過。」
聞燭擺明了不想多說:「最近才買的。」
「是嗎,不像你的風格。」
「我什麼風格?」聞燭抬眼看他。
裴青山張了張嘴又頓住了,
他從腦海里搜尋了一陣,結果發現自己記憶里大多數聞燭的樣子都是……不穿衣服的。
這兩位結婚了七年的夫夫,說是老夫老妻也好,同床異夢也罷,顯然對彼此的了解顯然都有夠膚淺的。
趁著聞教授收拾東西的這陣功夫,裴青山到陽台上去抽了支煙。
兜里的手機震動起來。
「哎呦!裴老大,好久沒見你了,別來無恙啊?」
裴青山面無表情:「你懂休假兩個字怎麼寫嗎?」
他早上剛因為工作交接開了個視頻會議被罵了一頓!
「臨大附近出現了融合種,」聽到那閻王語氣不善,電話那頭瞬間切換成了言簡意賅的工作模式,「疑似是兩棲類。」
裴青山把煙按滅在掌心:「派人清理了嗎?」
「融合種被發現的時候已經死了。」
「誰幹的?」
「不知道,不過我們找到了目擊者,是臨大體育系的學生。」
「審了?」
「他說……他失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