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游川坐起身,握住那個在男性之中偏於秀氣纖細的腳腕,輕輕側頭親吻著那線條漂亮的小腿。
「好,三個月後,我們一起到森市掃墓。」他語氣柔和地回應著,「我等你,宴老師。」
他等宴涼舟整理好情緒,告訴他一切的那一天。
「所以,現在不要哭。」沉游川的手輕柔地探過去,順著臉向下,溫柔地揉捏著。
於是那被架起的腳腕又在他手中戰慄起來。
沉游川側頭之前,又重複了一次:「涼舟,你想好了嗎?」
因為他改換的稱謂,宴涼舟急促地嗚咽了一聲。他挪開了剛剛蓋在自己眼睛上的手腕,輕輕握住了沉游川的手臂。
那雙淚盈於睫的眼睛已經告訴了他答案。
沉游川輕笑一聲,微微轉臉咬住臉側蝴蝶結的飄帶,輕輕一扯。
閃著微光的緞帶散落開來,絲滑地繞著腿部轉了幾圈,輕輕飄落下去。
薄紗的花瓣被蹭得揉出褶皺,亂成一團,浸出花汁,在如水的月色里斷斷續續地發出悅耳的哼鳴。
在月亮溫柔的注視里,魚和花親密無間,久久嬉戲,最後相擁而眠,沉沉睡去。
*
因為昨晚鬧騰得太晚,第二天沉游川和宴涼舟一覺睡到中午,才你挨著我我挨著你,擠在主臥的衛生間裡洗漱。
沉游川換完床單,下樓看到宴涼舟已經在桌上擺好了部分早餐(劃掉),午餐。
他一邊走過去,一邊慶幸地感嘆:「幸好我今天休息,不然我怕不是要忍不住誤工的。」
聽他這樣說的宴涼舟臉頰微紅,瞪了他一眼:「我就是知道你今天休息,才選在昨晚來的。」
宴涼舟確實向來心細,總能妥帖地安排好一切,比如他的休息日,比如現在放在他旁邊椅子上的厚厚軟墊。
以前他們一起吃飯時,宴涼舟總是坐在他的對面。可現在,他把軟墊放在了自己的身邊。
沉游川想著,忽而忍不住微笑。
然而就在他為此感到欣喜時,他又注意到了宴涼舟腳步的緩慢滯澀。
他立刻愧疚地拿走對方手中的碗,先快步走過去放在了餐桌上,然後又走回來拉住宴涼舟的手,黏黏糊糊地陪他一起走過去。
他其實倒是很想直接把宴涼舟抱過去的。但是宴涼舟的腰好像也有點僵硬地挺著,抱起來他大概不會舒服。
但走到餐桌旁之後,他沒有撒開手讓宴涼舟坐到椅子綿軟的墊子上,而是在對方的一聲驚呼中,直接將他放在了自己腿上。
宴涼舟背靠著他的胸膛坐在他懷裡,感受著他在自己腰間按|摩的溫熱的手,忍不住打了個顫。
他的耳朵又熱起來。於是他慌亂地轉移注意力,帶著點小小的抱怨:「都怪你。」
沉游川親親他彤紅的耳朵,忍不住逗他:「怎麼能都怪我,宴老師也要負一部分責任吧。昨晚我明明都說不能再……結果你一直哭著用腿勾住我的腰不撒開……」
宴涼舟慌慌張張轉過身來捂他的嘴,卻又被沉游川親了親手心。
「好了,不逗你了。」沉游川認真地幫他按|摩,「有沒有好一點?」
宴涼舟僵直的腰背放鬆下來:「好多了。」
沉游川又愧疚地囑咐道:「我下午還有戲,沒辦法陪你。但是家裡的熱敷按|摩椅我已經調好了,你可以在上面休息一下。」
「等明天如果還難受,我就帶你去羅伊斯推薦給我的按|摩店,我這段時間去,覺得那裡的大師傅技法不錯。」
聽他這話,就知道他最近拍戲的辛苦。雖然已經在資料里看到過了,但再次聽到他親口說出來,宴涼舟還是不免感到心痛。
瞧出了他的難過,沉游川把下巴放在他肩膀上,蹭蹭他的臉:「不用擔心,就是正常的工作,這些小磕碰不算什麼。」
宴涼舟以前拍的很多鏡頭,可比他這種單純的打戲辛苦多了。宴涼舟不曾心疼他自己,現在卻為他感到難過。
沉游川心中輕嘆一聲,轉移話題:「再說,我昨晚已經得到了宴老師很好的安慰了。」
宴涼舟昨晚看到沉游川身上的淤青,總忍不住心疼地去輕輕吻著。雖然他這樣的憐惜只會為自己換來更兇猛的戰慄。
想到昨晚一塌糊塗的自己,宴涼舟立刻無心難過了。
沉游川笑眯眯地夾菜餵他,臉在他的肩膀上快樂地搖來搖去:「宴老師,昨晚的睡衣是你很早就準備好的嗎?」
宴涼舟帶著點羞惱睨了他一眼:「嗯,原本在暗香園那晚就打算給你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