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開大燈,看到桌上扣著許多不鏽鋼菜罩。
駐足觀望了片刻後,他緩緩走過去,一一打開。
都是他喜歡的菜式,還是那熟悉的精緻的擺盤風格,還有這誇張的數量,一看就是宴涼舟來過了。
菜還冒著騰騰的熱氣。沉游川坐下來默默地吃著。他剛剛偷偷來見過他,卻因為不想對他解釋,又匆匆離開了嗎?
有些食不知味地吃完飯,沉游川心情沉悶地回到自己房間。
一打開房門,他就看到靜|坐在月光中的身影。
「宴、宴老師?」沉游川動作一頓,輕聲喊道,像是怕驚動一抹幻影。
銀白的光輝中,宴涼舟站起來,緩緩轉過身,目光盈盈如水地望過來。
他身上只穿了一件用薄紗和緞帶組合起來的「睡衣」。
柔軟的緞帶錯落地纏繞著,從胸前、到腹部、到腿間,最終蜿蜒而下,在那秀氣的腳腕處系成一個像是等待被人打開的蝴蝶結。
而輕薄的紗不規則地堆疊,在風中輕輕地顫動著,宛如一朵在月下清輝中盛開的花。
透明的花瓣只有美麗的裝點,而無半分遮掩的作用,反而將那類似捆綁的緞帶映襯得更加色氣。
沉游川啪一下關上了身後的門,十分慶幸今天助理們沒有跟在身邊。
「宴、宴老師……」他匆匆掃過一眼,低下頭深吸一口氣。
可那在淡藍色的薄紗下顯得異常白皙的皮膚,身體優美又飽滿的弧度,還有他曾經不小心摁到過的彈彈軟軟的粉色太陽,都還頑固地殘留在他腦海里。
沉游川望見宴涼舟沒在白色的長絨毛地毯里的腳。
那雙膚色比羊毛地毯還要白,跟身體一樣骨骼修長清瘦,形狀漂亮的腳似乎正有些不安地顫抖著。
可它倔強地支撐著主人,坦誠地站在那裡等待他的回應。
沉游川覺得自己整個人簡直要爆炸,血正在往頭部,往心間,向身體的某個地方瘋狂涌去。
「宴老師……」他再次深吸一口氣,用被燒灼得有些乾澀的嗓音喊道。可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說些什麼。
而那雙倔強又勇敢的腳已經踩著柔軟的地毯走過來。
宴涼舟急切地扒掉他的背心,摟住他的脖子胡亂地親吻他。
沉游川想扶住似乎正在發抖的宴涼舟,可飛揚的輕紗下觸手生溫的細膩觸感又讓他有點手忙腳亂,無從下手。
最終,在宴涼舟踉踉蹌蹌地掛在他身上,似乎發軟著往下滑落時,他終於無法再忍耐,直接握住了那一撫摸就會發顫的纖細腰身。
輕紗在空中曼舞,劃出優美的弧度,墜落在床的中央。
宴涼舟一邊緊緊摟著他,不停地追逐著他溫暖的唇瓣,一邊語無倫次地解釋著:「沒有別人,游川,沒有別人……我只喜歡你,不是替身……」
沉游川輕柔地吻了吻那雙含著委屈的水色的眼睛,然後捧住那張有淚痕划過的臉,兇猛地咬住了他柔軟的唇瓣。
舌頭長驅直入,挑逗著他,激烈地回應著他。宴涼舟又感受到了那熟悉的無法呼吸的安心感。
沉游川的手完全地包裹著他的臉,與強勢兇猛的吻截然不同地輕柔撫摸著他敏感的耳朵。
宴涼舟高高揚起脖頸,安心地將弱點託付在他手中,身體卻不由自主地下落,下落,向柔軟的床鋪深處陷去。
激烈的一吻結束後,沉游川從上方俯視著他,下壓的眉眼顯現出一種銳利的克制感。
宴涼舟再次感受到他輕柔撫摸自己臉頰的溫度。
「宴老師,你真的想好了嗎?」
「我早就想好了。」
沉游川聽到宴涼舟近乎嗚咽的回答:「我會、我會告訴你一切……在今年,你帶我去祭拜你父母的時候。」
在那之前,他會解決掉一切不利於沉游川的因素。
他今生和沈游川在墓園第一次交心,那麼就也在墓園坦白前世的一切,讓命運形成一個閉環吧。
只是他不確定青年願不願意等待這麼久,宴涼舟不敢望向沉游川,只在心中祈禱著命運的仁慈。
沉游川怔了一下,狂熱的喜悅的迅速席捲了他。他的心在胸腔里歡快地高歌。
不是因為宴涼舟今晚在月光里的綻開,不是因為對方終於願意坦白,而是為那個他願意陪他去祭拜父母的決心,和這份決心背後的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