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守志這時候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他還來不及後怕,幾個黑衣人從房頂上翻下來,手裡拿著短刀砍向他。
張府的幾個下人尖叫出生,用不了多少時間就會招來護衛。黑衣人們決定速戰速決,招招狠毒直取張守志的命門。
陳清澹將張守志掩護在身後,赤手空拳和黑衣人們纏鬥起來。
這幾個人的功夫著實不差,但陳清澹這些年和周青經常切磋,自身的功夫也一直在長進,一時之間竟然不分上下。
就在這時,護衛們終於趕過來了,黑衣人們見事不妙立刻翻上牆頭逃走了。護衛們緊隨其後追過去。
「張叔叔。」陳清澹回頭去看張守志。
張守志見黑衣人都逃走了,臉上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無妨,這種事我已經見多了。今日還要多謝賢侄。」他說這話的時候倒是真誠了幾分,難得卸下了戒心。
陳清澹搖頭道:「張叔叔你受驚了,好好休息吧。」
「好。」張守志看著陳清澹清澈的眼睛,心裡產生一種莫名複雜的情緒,他是怎麼會認為陳清澹城府極深呢?這樣赤誠的少年人可不多見了,世人皆恨不得他死在這裡,只有陳清澹毫不猶豫地救他一把。
不管從前怎麼想,此後張守志對待陳清澹倒是多了幾分真心實意。
幾日後,陳清澹站在張家的別院裡,房契都已經過戶給他了。他看著滿園的草木,心中更多的是無奈,他就這樣被動地被張守志綁上了船,打亂了他所有的計劃。
不過想讓他上船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不就是一座宅子嗎?他收了便收了,接下來怎麼做就看他自己了。
聽說陳清澹搬過來,張府的人早就將這裡收拾好。等到陳清澹和姜蘇雪入住的時候,已經有了幾分家的感覺了。
姜蘇雪也沒有什麼可收拾的,就指揮下人把院子裡的枯樹枝修剪修剪。自己替陳清澹準備一些禮物,過兩天就要去拜訪周橋生,可萬萬不能失禮。
至於該送什麼?姜蘇雪在張家的時候早已經打聽好了,這京城裡的人情世故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她能做的就是在後宅里多接觸接觸那些官夫人,多學學多看看,不給陳清澹拖後腿。
因為有了姜蘇雪的幫助,陳清澹倒是省心不少,不然這準備禮物也要耗費他一大半的精力。
選了個天朗氣清的日子,陳清澹就帶著禮品去周橋生的府上擺放,這些禮品大多都是清雅之物,不會顯得市儈和諂媚,拿著剛好合適。
他剛一到周府的大門口,門房聽說陳清澹的身份,便立刻請他進去了,看來周橋生早有交代。
陳清澹被領著穿過一條條長廊,最後來到一處花園。他看見一個儀態端方的男人坐在亭子裡品茶。那人和周孟然長得十分想像,一眼便能確定他的身份就是周橋生。
周橋生聽到動靜,起身迎接陳清澹,十分親熱地笑道:「師弟真是讓我好等。」
二人明明沒有見過面,但周橋生的熟稔程度,讓陳清澹都有些恍惚,仿佛他們早就交往許久。這親和的態度,很難不讓人生出好感。
陳清澹笑道:「前幾日忙著安頓,沒來得及拜訪師兄。」
周橋生道:「我哪裡是怪罪你?快坐下吧。這些天在京城裡可還適應?我聽聞首輔大人送了你一套宅子?」說到最後一句話,周橋生頓了頓,語氣里帶著幾分試探。
陳清澹心頭一跳,他面色平穩地笑道:「是。姜家與首輔大人有幾分親故,我也算是沾了內人的光,有機會見到首輔大人。還僥倖得了一套宅子。」
周橋生點頭道:「首輔是個大方的人,你也不必太緊張,他既然送你宅子你就安心收下吧。」言辭之中把陳清澹歸類為自己的弟弟,而張守志不過是一個好心的外人。
陳清澹也笑道:「師兄說得極是。」
周橋生道:「會試準備得怎麼樣了?還有幾個月就要開考了。這些日子有什麼不懂的地方,都可以隨時來周府問我。正好我平日里閒暇時間也很多,不像首輔大人日理萬機。」
陳清澹猶豫道:「難免會落人口舌。」難免會有讀書人誤以為他攀附權貴,想辦法套題作弊。
周橋生笑道:「無妨,會試的事情都歸禮部管,不礙我的事。」
「那就叨擾師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