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周孟然點頭笑道,「能聽到你今日的承諾,為師便放心了。明日之後的遊學,我會派周青暗中跟著你。雖然你也有功夫在身,可雙拳難敵四手,還是再有個護衛比較穩妥。」
陳清澹自然應下。
陳清澹如今無父無母,周孟然便是他的「父親」。及冠之禮,自然也由周孟然替他主持,場面也並不遜色與京城的那些公子少爺。還有平州知府鄭免親自來參加。
鄭免對這位忘年交可是非常欣賞的,過去的兩年裡,二人還時不時地就會出門郊遊登山,交情是越來越好,這次的及冠禮定然會參加。
鄭免看著剛剛束冠的陳清澹,這才意識到他這位小兄弟不過才十八歲而已,他晃神片刻,隨後笑道:「子澈,你今後一年有何打算?還是繼續留在江南府學讀書嗎?」
鄭免之所以問出這句話,是因為他也覺得陳清澹已經學得差不多了,以後的東西都需要靠自己去領會,並不是事事都由周孟然去教導他。
陳清澹笑道:「我打算去出門遊學,看一看外面,為鄉試做準備。」
「好。」鄭免點頭道,「的確應該出門遊學。你在外面遇到了什麼難事,隨時可以給我來信。在平州府境內,我還是說了算的。」
「多謝敬之兄。」敬之是鄭免的字。
陳清澹這次的遊學並沒有獨行,他找到顧天行,二人一起出門。
顧天行倒也沒有拒絕,學問上的事他大可以問陳清澹,不會因此耽誤讀書。恕他直言,陳清澹的學識已經比教諭們還要略勝一籌了。就算陳清澹今天不來找他,他也是要去找陳清澹的。
二人遊學的地方依舊選擇在平州府境內,也免得遇到什麼意外,畢竟鄉試在前還是要謹慎一些為妙。
一路上,顧天行走到哪裡都能聽到讀書人在議論陳清澹的名字。
倒也不是全因為陳清澹的才能,而是因為他拜了個好老師。周孟然的名號在士林中那可是響噹噹的大人物,一代名儒的稱號不是白叫的,他是多少讀書人心中的標杆。
如今讀書人都聽說周孟然收了個學生,名叫陳清澹。自然時不時地就把陳清澹掛在嘴邊,而陳清澹所做的詩詞字畫在外面也賣的十分火熱。
顧天行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來了,他們出門在外也不敢直呼對方的真名,都以字代之,免得被人認出來。到時候整日與讀書人相交,還怎麼遊學?
好在知道陳清澹字的人並不多,二人也順順利利地來到了泰安縣。
泰安縣可是一塊風水寶地,地處面積並不算大,但在整個平州府的經濟發展卻名類前茅。這裡是大慶非常出名的經商往來之地,不知道有多少的外地商人在此聚集。所以遊學第一站,陳清澹就選擇了泰安縣。
顧天行站在小河的遊船上,望著橋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感慨道:「泰安縣果然聞名不如見面。」
他在進城也時常聽聞平州府泰安縣的名號,今日還是第一次真正來到這裡。
陳清澹頷首道:「的確不錯。」他坐在遊船上,用小酒壺給自己和顧天行分別倒了一杯酒,桌案上還擺著兩碟泰安縣特色的下酒菜,味道極好。
顧天行看完泰安縣的景色,撩起衣擺回身入座,品一口美酒,開始吟詩作賦。
船夫站在船尾呵呵笑道:「兩位公子的學問真好。」
顧天行臉上一紅,他這點學識怎麼好意思在陳清澹面前說好?「老人家過獎。」
陳清澹替顧天行解圍,不動聲色將話題岔過去,「老人家,這泰安縣可有什麼驚奇的傳聞?」
船夫想了想道:「最近倒是有個熱鬧。」
陳清澹和顧天行對視下,同時笑道:「哦?還請老人家詳說。」
船夫沒有停下擺渡,一邊劃著名船槳,一邊道:「有一戶外商來此地經商,但是他的小兒子把大兒子給殺了。那富商本打算悄悄替小兒子遮掩,沒想到他那大兒子的妾室生母竟然直接告上了衙門,這件事鬧得太和縣都知道了。」
顧天行皺眉道:「那小兒子和大兒子不是一個母親?」
船夫道:「嗨,那小兒子是嫡出的少爺,大兒子是個庶出的。不過聽聞吶,這兩位少爺來到泰安縣之後就一直不和,尤其是那小兒子囂張跋扈,經常欺負大兒子,後來更是把大兒子給打死了。」
顧天行感慨道:「兄弟鬩牆,家門不幸啊。」
陳清澹聽完心中不適,古人這嫡庶之分還真是封建腐朽,好端端的一條人命,就這樣沒了。那富商居然還想要息事寧人。
船夫繼續說道:「今天衙門正審辦這個案子呢,兩位公子想去看看嗎?」
顧天行看了看陳清澹道:「去看看?」
陳清澹點頭道:「勞煩老人家替我們靠岸。」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