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說,也真是沒下限,這些年跟瘋了一樣向秦家索取,你大哥大嫂忙得這麼些年都沒回國,你這邊竟是也不放過,怎麼的,是要秦家賣給她家為奴不夠,還要你當她女兒的奴?」
「更何況,許嫻有多瘋誰不知道。」
譚嗣想起都覺得無語,「前年老賀生日,那姑娘不過想找你要個聯繫方式,當場就被她甩了杯熱水上臉,半張臉都毀了。孫家的千金,年華正好,日後擇婿都成問題,當初你擺平多久才徹底把那爛攤子擺下來……」
「去年就更別說了,培培的早教老師,來家裡不過三次,就因為穿了個裙子,當場被許嫻扇了幾個耳光,說她要勾引你……後來你回來,連著你一起打,花瓶直接往你臉上砸,你那傷兩個月才好吧?」
「要不是我當時跟你一起過去,都沒看到許嫻那麼瘋的一面,她純有病,那個眼神凶的要吃人一樣,你要是真娶了她,她不得天天咬死你……」
譚嗣話到這,半止,看向正專心吃飯的葉璇。
他托腮,笑眯眯:「好吃嗎,葉小姐。」
葉璇微笑,「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點。」譚嗣也笑,又叫來服務員多上三份。
葉璇自覺左耳進右耳出,埋頭吃著。
大概是吃的太過認真,秦郅誠把自己面前那碗也給了她。
「……」
第38章 要結婚嗎
來了幾位下夜班的顧客,譚嗣去忙。
葉璇挖著布丁,聽見秦郅誠沖她說,「別吃太多,容易積食。」
她點頭,放下那小半份。
不遠處的譚嗣抱臂輕笑。
旁邊店員滿臉花痴:「老闆,你知道什麼叫性張力爆棚又力量感滿滿還很貼心的年上爹系男友嗎?」
譚嗣瞥她一眼,「從你口水流下的速度來看,老秦就是你說的那長串東西。」
店員笑嘻嘻:「所以他們真的不是夫妻嗎,每次到店裡的相處方式都好甜哦。」
譚嗣挑眉:「為什麼會覺得是夫妻,而不是情侶?」
「你沒覺得嗎?他們兩人身上都有一種宜室宜家的生活感。」店員說,「爸爸媽媽的感覺。」
譚嗣被口水嗆了下。
「……」
他著實不懂現在小年輕們的形容詞,「我爹能拿皮帶抽死我,我媽更別提,小時候差點給我耳朵揪掉半個。」
爸爸媽媽的感覺……?
可別了。
店員撇撇嘴,不與老年人論長短。
她跑去櫃檯,拿店裡的拍立得偷偷給兩人拍了一張。
正在給葉璇倒水的秦郅誠,和正在埋頭解決碗裡剩肉的葉璇,就這樣被記錄下來。
復古的質感,自然的距離。
就這樣,定格在膠片裡。
隨後又被貼在了店裡的照片牆,和很多對美滿的家庭、幸福的情侶,放在一起。
……
回去的路上,車行駛在半路,突然堵住。
前方出了車禍,暫時封停。
雪慢慢降臨,沉寂的車廂里滿是安靜。
車載音響放著很輕緩的節奏音樂。
在這樣一種環境下,葉璇轉頭,看向秦郅誠。
「秦總。」
「剛才在店裡,譚老闆講的那些話我都聽到了。」
秦郅誠的眸子轉向她。
似乎在等她說接下來的話。
「人是需要發泄的。」她這樣說,「不能總像個密封罐子一直積攢情緒而不發泄,這樣的話終有一天會爆炸的。」
她聽到了譚嗣的那些話。
也聽到了,許嫻的事跡。
或許秦郅誠對許嫻有所虧欠,或許秦家對許家有所虧欠,但這一切,都不該是一個人應該飽受另一個人折磨的理由。
秦郅誠,就這麼忍受許嫻的精神暴力多年,不聲不響,沒有反應。
她終於理解,秦郅誠為什麼總是情緒很淡的樣子了。
在經歷這麼多瘋狂的事後,人是會很疲憊的,對什麼事都不再提起興趣,慢慢變得更淡然,更沉默。
但這是不對的。
這樣下去,人會出事。
她就是個例子。
前方交警疏通,紅燈頻頻閃爍著。
「從前我總怕失去,所以努力讓自己忍,忍著忍著,我的底線放低,對於疼痛的感知也變得更低,我以為,就這麼傻傻的過一輩子會很幸福,但事實告訴我不是這樣的。」
她輕笑,想起曾經無數個日夜裡查到沈培延出軌的蛛絲馬跡,都選擇忍著,不讓自己多想。
不過,這一切,都只是粉飾太平。
「我忍了八年,換來的,卻只是對我而言更變本加厲的傷害。」
「後來,我才知道這世上從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只有針扎在他們身上,他們才會真的知道痛。」葉璇輕仰頭,看著車窗外那大樹上一片搖搖欲墜的樹葉,「所以,我不想再忍了。」
「感到疼,就要會哭,會叫,會反抗。」